李洪濤立即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沈大哥此話怎講?”
“李將軍不知,沈文原名沈豐文,乃黑淵寨大頭目沈豐嶽堂弟。豐文化名沈文,正是為黑淵寨打探訊息。”
李洪濤一驚,立即說道:“那沈大哥這次……”
“這次沈某鬧事,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這個……”
“不瞞將軍。沈某堂兄早聞將軍乃仁義之人,特命沈某在此留意將軍的行蹤,試探將軍底細。”沈豐文嘆了一口氣,又說道,“聽將軍一言,沈某敬佩將軍仁義與豪爽,如將軍不疑,沈某願前往黑淵寨,請堂兄前來拜見將軍。”
“沈大哥快快請起。”李洪濤這才扶起了沈豐文。“原來如此,難怪沈兄一表人才,實乃非凡人物。只是這‘拜見’還談不上,李某不過區區典軍尉而已,哪敢勞大頭目大架,如果沈兄願幫李某的話,請替李某帶話,三日後,李某必定準備厚禮,親往黑淵寨登門拜訪!”
“李將軍,這……”
“請沈兄理解,李某初來貴地,人生地不熟。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大頭目又乃人中豪傑,李某怎敢造次?”
沈豐文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既然如此,沈某今夜就出發,在黑淵寨等候將軍大家光臨。”
“有勞沈兄了。”李洪濤朝鄧頤斐招了下手,“拿十兩銀子來。”
鄧頤斐立即掏出了一錠銀子跑了過來。
“沈兄,權且當作路費,路上渴了買點茶喝。”
“這個……”沈豐文哪敢去接那錠銀子,“將軍太客氣了,沈某山野粗人,都是風餐露宿,不需銀兩。”
“這怎麼行,這次還得勞煩沈兄。”李洪濤直接把銀子塞到了沈豐文的手裡,“這也算是一點辛苦錢,沈兄千萬不要推辭,不然就是不給李某面子了。”
沈豐文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銀子,隨即就告辭離去。
等到沈豐文進了鎮子之後,三人這才笑了起來。
“這戲演得還真是累啊!”鄧頤斐苦笑著搖了搖頭,“至少證明方藍提供的情報沒有錯,這沈豐文確實是個直性子。只不過,沈豐嶽恐怕也真沒有合適人選,不然怎麼會讓這麼一個人來當細作?”
李洪濤也笑著搖了搖頭。“這對我們來說總是好事。只是沈豐嶽恐怕不好應付,就算有沈豐文幫我們說話,黑淵寨之行也有很大的風險。”
“有我陪你,怕什麼?”水辛逸這才坐了下來,“另外,我已經讓方藍他們偵察黑淵寨附近的地形,並且找地方藏了起來。這次我去看了一下,黑淵寨裡的弓箭手不少,可配備的短弓長弓卻很差,箭矢也極為簡陋,大部分連箭頭都沒有,射獵都嫌不足。只要有方藍他們在外接應,就算打不過,逃是沒有問題的。”
“水辛逸,怎麼你跟張挽一個德行?”李洪濤白了水辛逸一眼,“就知道打打殺殺,就算你有本事殺了黑淵寨的所有人,你能殺光山裡的所有山賊?再說,黑淵寨的沈豐嶽在山賊中德高望重,只要能收複他,別的山賊不在話下。如果與他鬧翻了臉,恐怕今後我們就要多出很多麻煩。”
水辛逸拿起了酒壺,他也懶得跟李洪濤多說。
“我們還是得準備一番,總不能帶著幾只野味去拜訪別人吧?”鄧頤斐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
水辛逸剛喝到嘴裡的酒噴了出來,接著就大笑了起來。上次蔣晟帶著野味去拜訪楊佩德的事已經廣為流傳,成了崮梁城內的一大談資。
李洪濤也笑了起來。“確實如此,鄧頤斐,把地契拿來。另外,準備一份花名冊。”
“要花名冊幹嘛?”鄧頤斐知道地契的作用。
“這個嘛,我自有用途。”李洪濤賣了個關子。“另外,明日我與水辛逸先走一步,你跟賀平、張挽、田方率隊去虎口那邊,到了那裡之後,暫時不用與駐軍交接,等我回來之後再說。”
“那需要我們先行通報嗎?”鄧頤斐覺得李洪濤的安排有點不妥當,到了卻不交接駐防權,這沒有任何道理。
李洪濤遲疑了一下,說道:“不用,你們在距離虎口二十裡的地方選擇一處地點駐紮,然後派田方到山裡來接我們。我會讓水辛逸在山裡留下記號。”
鄧頤斐也沒再問,拿來地契後,他就開始著手準備一份新的花名冊。
“不對,一份花名冊不夠,要兩份。”李洪濤又摸了摸下巴。
“兩份?”鄧頤斐真搞不明白,李洪濤準備這些花名冊做什麼。
“對,晚上抓緊準備好。”李洪濤伸了個攔腰,“另外,幫我跟水辛逸準備點幹糧。我先去休息,你先忙吧。”
見到李洪濤走開,水辛逸拍了下鄧頤斐的肩膀。“小鄧,今晚就要辛苦你了。累了一天,我也去休息了。”
鄧頤斐白了水辛逸一眼,這兩個家夥到好,自己說睡就睡,也不管別人。他也只能自怨自嘆,誰叫他是甲隊的文書,而且還是“高階”文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