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說,那些野禽野獸屍體散發出的臭味讓附近的行人,軍師府門口的親兵都避之不及,搞得蔣晟很是尷尬,還得不時避開其他人投來的鄙夷目光。
哎,李大哥啊,你可把我們給害苦了!蔣晟暗嘆一下。他覺得自己這樣子不像是來送禮求人的,像是兩個楊佩德老家來的窮親戚。
“蔣將軍,那人是不是楊佩德?”湯郄更是惶恐,如果不是李洪濤一定要他來,他根本就不想來。
蔣晟朝路頭一看,騎馬而來的正是楊佩德。他趕緊將提在手裡的山雞野兔交給了湯郄。
等到楊佩德走近時,蔣晟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拱手說道:“軍師,小的少營甲隊李典軍屬下文書蔣晟,有要事拜見。”
楊佩德見過蔣晟,連忙說道:“蔣文書怎麼不進去歇息?快快請進。”
“謝軍師。”蔣晟連忙給湯郄打了個手勢,跟著楊佩德進了軍師府。
一直到了大堂裡,楊佩德才吩咐親兵去泡茶招待客人。
“軍師,這是李典軍的一點小意思。”蔣晟讓湯郄將那些野味提了上來,“李典軍說:千裡送鵝毛,禮輕人義重;這是純正的山中野味,絕無半點汙染。這還是李典軍連夜進山獵殺的,保證新鮮,還望軍師笑納。”
“這個……這個……怎麼好意思呢。”楊佩德一陣手忙腳亂。在路口的時候,他就看到了蔣晟,急著請蔣晟入府,就是怕別人說他笑話。
“軍師太客氣了,李典軍還說,上次得軍師提拔,一直沒有機會感謝軍師,所以這次特意命小的送來這點薄禮,以感謝軍師提拔之恩,不成敬意。”
“這個……那楊某就收下了。”楊佩德幹咳了兩聲,讓親兵進來收走了野味。
雖然野味被帶走了,但是屋子裡仍然有一股騷臭味,搞得楊佩德連連皺眉。
等到親兵把茶送來之後,楊佩德這才問道:“蔣文書,此次特意前來,是否還有別的事情?”
“軍師!”蔣晟立即站了起來,說著就要下跪,“還望軍師為我們李典軍做主!”
楊佩德手腳一慌,立即放下茶杯,扶住了要跪的蔣晟。“蔣文書有什麼話請直說,不用這般多禮。”
“軍師,李典軍前日巡軍路過廣集鎮,遇見兵痞殺害良民,強搶民女,李典軍實在看不下去,這才出手幹預。哪想那兵痞非但不肯放人,還頂撞李典軍,最後帶兵圍攻李典軍,無奈之下,李典軍為求自保,只能格殺了一名參軍尉與一名士兵。本來,下屬頂撞上級,且帶兵圍攻上級,犯了造反亂上的死罪,那兵痞禍害鄉裡,荼毒百姓,也死有餘辜。可是,李典軍想到此事重大,所以特意派蔣某前來求軍師為此事做主。”
雖然蔣晟說的大部分都是實情,但是經他這麼一說,李洪濤非但沒有罪,反而為民除害,立了大功。
楊佩德哪能聽不出來,甚至還對蔣晟的口才有點刮目相看。
在他看來,這番說辭絕非李洪濤能夠想到的。本來虎嘯軍中,大部分軍官將領都不擅言辭,甚至沒有文化,不然也不會給各級軍官配備文書。李洪濤乃山野粗人,蔣晟可不同了,是讀書人,文化人。
“依蔣文書所言,那個參軍尉確實罪該萬死,只是……”楊佩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今日二世子向主公稟報此事卻是另外一番說辭。現在雙方都空口無憑,恐怕……”
“軍師明鑒!”蔣晟朝湯郄招了下手,老實巴交的湯郄立即跑過來,跪在了蔣晟的旁邊。“此人正是遇害百姓湯方的父親湯郄,當時那兵痞要強搶的民女也正是湯郄的女兒湯圓圓。我們可以到主公面前對質。”
楊佩德微微一驚,迅速打量了湯郄一番。
湯郄這輩子連縣府衙門都沒有進過,進軍師府的時候,就嚇得兩腿直哆嗦。現在面對虎嘯軍軍師楊佩德,他更是渾身顫抖,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見到湯郄這番模樣,楊佩德也明白了,蔣晟所說不假。
如果此事真如蔣晟所說的話,朱孝義明顯是被那個叫顧輝的人愚弄了。
楊佩德並沒有急著做出決斷,等明日審過顧輝,事情自然明瞭。
“還請軍師為百姓,為李典軍做主!”
楊佩德一驚,回過了神來,說道:“蔣文書放心,我定會查實此事,還百姓一個公道。”
“小的替李典軍,替受苦受難的百姓感謝軍師的大恩大德。”
“這樣吧,這位……”
蔣晟立即踢了下旁邊的湯郄。
“小民湯郄。”
“你就先留在崮梁城內,明日我自會派人前來喚你。”楊佩德又對蔣晟說道,“還勞蔣文書速速返回百市集,告明李將軍,楊某定會查明此事,還李將軍一個公道。”
“謝軍師,小的今日就返回百市集。”
將湯郄安頓在了一家小客棧,留了點銅錢給他度日,再著重叮囑了一番之後,蔣晟就離開了崮梁,返回百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