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領這支軍隊的正是朱仕琿的小兒子朱孝信。
這是朱孝信第一次參加戰鬥。在接受任務的時候,朱孝信沒有任何的遲疑。近兩年來,他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這場戰鬥,為了平生以來的第一場戰鬥。
按照蒼王朝的習俗,即使朱孝信滿了十八歲,他也只有在參加了第一場戰鬥之後,才會成為真正的男人。他只有在戰場上殺死第一個敵人後,才能真正成為節治使的世子。他只有率軍打贏了第一場戰鬥之後,才有資格統帥大軍作戰。他只有在擊敗另外一臺神機之後,才是真正的英雄。
“少帥,時間差不多了!”
朱孝信看了眼天色,說道:“讓官兵們上馬吧!”
隨著一聲令下,五百名騎兵紛紛翻身上馬,迅速在神機後面排成了五列百人縱隊。
朱孝信沒有合上神機胸部的鋼板,轉過身來後,他大聲的吼道:“親軍騎兵營的兄弟們,讓血狼軍肝膽俱裂的時候到了!”
騎兵們都笑了起來,笑得很輕松。能夠成為親軍騎兵營的一員,都是身經百戰,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老兵。
“兄弟們,穿上鎧甲,戴上頭盔,挺起長槍,握緊鋼刀,拉開弓弦,讓血狼軍知道——”朱孝信花了足足一天來想這番振奮軍心,鼓舞士氣的話,“不僅僅他們才有哨子,我們——虎嘯軍親軍騎兵營是更勇猛,更強悍,更厲害的騎兵!”
“呵——呵——呵——”五百名騎兵紛紛舉起了手裡的長槍。
“不怕死的,想殺敵的,跟我——殺!”
神機迅速跑動了起來,在它後面,是五百騎飛速奔騰的騎兵,是五百個死神的代言人。
——
在百市集到三岔口的道路上,一人一馬正在向東飛奔著。
水辛逸確實很佩服那個“山民”的信心,膽量。現在,他跟佩服李洪濤的頭腦。
在李洪濤給他松綁的時候,水辛逸就知道自己永遠都回不了血狼軍。原因很簡單,沒有任何人相信,落入敵人手裡的哨子,會被敵人放回來。
水辛逸不知道李洪濤是否明白這一點,可他清楚,自己就算不死,也只能跟隨那個叫李洪濤的“山民”,沒有別的選擇。
這曾經讓水辛逸很是惱火,還差六個,僅僅六個而已,他就能獲得自由之身,可現在,因為李洪濤的出現,他的命運發生了不可逆轉的改變。
身上的繩索卸下時,水辛逸想過撲上去殺死李洪濤,然後奪馬逃走。那些佔領軍營的山民沒有弓箭,也多半不會嫻熟的使用弓箭,僅憑長槍短刀根本就攔不住他。可問題是,逃走後又怎麼樣?
不能回血狼軍,水辛逸就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其他州的節治使根本不會信任一個血狼軍的哨子,原因也很簡單,從來沒有哨子主動其他州的節治使。到時候別說受到重用,不被當場砍掉腦袋就算是萬幸了。
既然逃跑沒有意義,那就只能留下。
既然要留下,那就得做點事。
既然要做點事,那就做點有意義的事。
水辛逸對邢州節治使項家,對血狼軍都沒有太多的感情。他只是個帶著奴籍的哨子。因為項家的出現他才成了奴隸,因為血狼軍的需要他才成了哨子。
正是如此,水辛逸接下了這件最適合他,也是最有意義的事情。
在距離血狼軍大營還有約莫十裡的時候,水辛逸策馬離開了大路。
血狼軍哨子在執行營地警戒任務時,巡邏範圍一般是十裡,可實際上,哨子會偷工減料,把距離縮短到八裡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