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不願妄送性命,縱然魑魅魍魎這類怪模怪樣的異類,大抵也想福澤綿長,多活上一分。
——可所謂天高有低,海深有淺灘,豈非正是天下綿綿不絕的道法源流嗎?
隨著盛歲難三尸神暴跳,火向上撞,怒不可遏,周圍漸漸生起無數凌厲的殺氣。
縹緲鋒利,萬光縈繞!
周圍靜的可怕,空氣中瀰漫著來自地獄的惡臭,好似殺神從煉獄裡面跳出來一樣。
“這……這!”
竟連天下第一公子,這麼傲慢自負的人上人。見到眼前場景,也不免心中納悶,情不自禁的微微向後退卻半步,以示畏懼之意。
這條亙古不變的古代管道上,雜草叢生,幾近荒涼。一視之下,沿著場中道路旁,長著兩棵歪脖子樹,此刻驟然連根被拔起,果決異常。
泥土翻飛,花草翩躚,如嚴冬之落雪,勢不可擋。
雙足踏在樹坑上,如鬼王降臨世間一般,緩緩向場中走去。
北護法此刻已然變化成個怪物,黑不溜秋,再無人之心性與面貌。
卻見盛歲難那副模樣,當即停止住施展暴力的手段,不敢上前。
旁邊蔥蘢的灌木叢,此刻已被功法烤的焦黃,李憐後背衣服露個大窟窿,狗爬似的趴在黃草地上面,宛如冬眠長蛇。
夏冬祺胸膛不住起伏,內心驚懼,滿身淤泥。她內心如波濤滾蕩,瞳孔逐漸放大,其中夾雜著一絲絲恐懼與不安。
能讓天道山的女弟子感覺到恐怖,北護法可謂功法高深,難以比肩。
除了盛歲難的四大神徒還站著以外,其他人或坐或趴,亦或者斜躺著,狼狽不堪。
一股參雜著血腥味的氣息,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讓人們喘不過氣,彷彿快要窒息而亡。
蠶豆真人渾身傷痕,血跡斑斑,可絲毫未有屈服的面容。
他努力蠕動身軀,終於將散落在地上的一顆蠶豆放入了口中,嘎嘣嘎嘣地,津津有味地吃著。
他那副表情,滿足中帶著安逸,縱然下一秒即將死亡,他也能從容面對。
事實上,他已經準備好安然死去了。
有些事情,一但準備,大抵做起來,就容易好多。
他望向北護法兇殘的身軀,青面獠牙下流淌著惡臭的哈喇子,大半黑甲裹體,讓他在幽暗中更家恐怖。
兩隻腳是向外分開,奇形怪狀的模樣,好像異界上古神獸的足。
在異界故事集中的畫冊上,似有記載。
它指甲長如食筷,堅如鋼鐵,上面還清晰留著人皮渣滓。
正常人看它這副絕無僅有的尊容,是會嘔吐三天三夜的,可盛歲難彷彿就如面對蠟像雕塑那樣,面無懼色,從容以對。
“冷如霜”宇文婉兒此刻斜靠在巨石旁,身心疲憊,卻仍然固執的要問向旁邊那個黃臉大漢。
“你家公子功法……為幾品?你要注意上去搭手,邪祟功法怪異,非尋……常人能及。”
黃臉大漢名叫尼遂乙,白了她一眼,把神兵“拍浪玄武叉”刺入泥地,而後恬然不動。
不單單如此,它竟招手示意其餘三個就地盤坐,打算作壁上觀。
宇文婉兒內心急躁,正欲說話,卻牽引到肩胛骨傷口,劇烈疼痛,也就無法再言。只秀眉變短,滿懷憂愁之容的表情望向盛歲難。
夜中黑沉,寒風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