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慢慢地墜下山去。滿天紅霞,好似天女撒下一件紅衣裳。
葳蕤景色映照霞光,描繪出天然美景,自然而爽朗,彷彿植被正自載歌載舞。
一輛粗糙馬車行駛在寬敞的道路上,蝸行牛步,趕車人將破爛的氈帽向上抬,觀察四周動靜。
一個邋遢大漢騎著匹瘦馬,隔著約摸十幾步的距離,緩慢追隨。
趕車人盡最大氣力,向後張望,瞧見那人,頓時面露憤怒。
那邋遢漢子後背插著面紫光奪目的小旗,正面虎頭分外醒目,反面繡著天魁二字。
——正是虎頭鏢局中以暗防毒害出名的天煞殺手團!
被這面小旗子跟蹤的人或者事物,都註定被覆沒消除,除非你身份特殊功法高明。而這點虎頭鏢局的前輩早就想此,是以每個被追殺的人,詳細情況都必然會摸透。
虎頭鏢局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不然副鏢頭敢孤身犯險,以蛇鼠之勢,上這正道佼佼者,咆哮山劉大俠處。
於老爹手掌上佈滿架子,知一而得十,大致能猜測出他積年累月的工作同手有關聯。
關於駕馭馬車,他若論第一,旁人再不敢多嘴。
非但你得出起滿意的價格,能打動他為之勞苦的人近年也不多了。
他身體已大不如前,而面對江瓊兒水流似的金銀,和那副不死不休的架勢,他投降了。
“這條道是上翠柳峰最近的,走旁的,非繞個七八天不可。”
他當然並非完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而是老年人特有的一種處事方式,他得讓你覺得真金白銀不是打了水漂。
自打駕著馬車往山峰上趕路,一人一馬便尾隨至此,此刻還窮追不捨,大有野狗吃不到骨頭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
於老爹看慣歲月,早了然於胸,期間提鞭加速試探著,果然應驗了。
他自心中反覆揣測,有時蹄聲輕些,能從被春風掛起的簾子中聽到幾句話。
馬車內是兩條如同熔漿煉化的壯漢,其中有個年長者是個獨臂手,那名江瓊兒倒是可人喜。試想一番,倘若讓條猛虎壯漢去請人家幫忙,若非有一舌勝百萬雄兵的能力,又怎能請得動呢?唯有連拖帶扯,霸王硬上弓。
獨臂漢似乎在說,“拿著劍去問問根由,不想著了道。”
又說到,“我在昭君廟那間小房子內,啥也沒發現,天下有趙正義這種敗類,太讓我義憤填膺了。”
獨臂漢正是歐陽大帥,壯漢是司馬京。
司馬京靠著宮主傳下的三式居然弱中得勝,打跑秦白赤,拿回水晶寶劍。
馬車趕路靠著沼澤地的一條泥濘道路後,是一個陡峭斜坡,緊緊挨著,是一片杏子林。
於老爹請示道:“前方有處修養所在,去還是不去?”
間接闡明本意,你們若害怕後面那扛旗之人,那老朽我就餓著肚子在跑一陣。
司馬京尚自疑惑,吃不準跟蹤人的路數。歐陽大帥朗聲道:“話已言明,只要明日日出之前抵達翠柳峰,是行是歇,全憑老師傅做主。”
於老爹上了年紀,早就疲乏,趕馬車只抵達杏子林邊,從馬車底下取出大黑毛絨墊鋪在雜草地上,以供三人歇息。
再扯些嫩草,放到馬跟前,言明進林子尋幹木柴,引火烤饅頭。
歐陽大帥將風神之功各種細節一一相告,無微不至。江瓊兒捏著根狗尾巴草拍打喇叭花瓣。正值閒來無事,西首茂密林子突然發出陣陣窸窣響聲,由遠漸近。
江瓊兒本領最盛,躍起張目觀瞧。
見一鶴髮童顏老者身似猿猴,雙手替換樹枝,翻飛而落。更加詫異的是,他揹著兩捆乾燥樹枝,腰畔彆著把再普通不過的小斧頭。
歐陽大帥微微躬身道:“老前輩有何高見,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