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雕現下極端辛福。
穿著剛由本城手藝最出色的趙師傅,精心縫製的一套衣裳,懶散悠閒地走在大街中央。
目光無不圍繞在大姑娘、小媳婦那婀娜多姿楚楚動人的曼妙身姿上,因為沒有人能制裁他。
五天前一個烏雲密佈,陰雨連綿的下午,他就將家族企業拱手相讓,美其名曰“聯合共富”,不過是被人吞併罷了。
“金城金大老闆可真闊綽!”
自家米店迅速拆除,換成銅絲接連起的大牌匾,“金記韓氏名嘴樓”轟動整個魯中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僅如此,方被他休掉的原配在寒窯誕生一對雙胞胎,盡為帶把兒,喜自天降。又在心裡惦念起剛娶進家門,用卑劣手段迫害盛六哥休妻,妖豔宛如鬼魅的媚娘嬌妻,嘴角瞬時泛起笑意。
昨天深夜王寡婦的庭院燈火通明,讓鄰居們感到詫異,而更加詫異的是,王寡婦終於能合法的賣掉她那個凶宅——商鋪林立的極佳位置。
此種根由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瞭解詳情,柳大財主在雞還未鳴叫的時候,雙腳已跨過城主家的門檻。
——王寡婦家的凶宅必須要由城主擔保判定才能出售!
買兇宅的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妻,他們把店鋪送給了不遠萬里來尋求庇護的,早已出了五服的親戚——一對姐弟!
正穿梭在農貿市場的邊緣,柳大財主朝一個瓜子臉婦女擠眉弄眼。那婦女將腦袋迅速壓低,雙頰微微泛著紅暈,柳大財主就明白大事已然成了八九分,慌不迭向周遭人打聽那婦人的情況。不肖三言兩語,連那婦人有多少雙鞋子,也打探得如同小蔥拌豆腐般,一清二白。
再穿行稠密的人群后,道路兩旁商鋪逐漸增加,走了不下百步,在觀賞十幾名姑娘後,便駐足於他的店旁。
嶄新的兩塊門板半開著,裡面人影綽綽,熱鬧非凡。斜上方掛著個長方形木板,上書寫著
“魯中名嘴,河南墜子,鄭交甫告狀,即將開始,免費呦!”
柳大財主滿意點頭,從袖口掏出五個銀珠,想了又想,又把其中三顆銀珠放回口袋,徑直走到面具攤鋪前。
經過仔細挑選,抄起個兔子面具握在手裡,那店家兩眼直勾勾盯著柳大財主手裡的銀珠。
柳大財主戴上兔子面具,復自比劃鼓動,再將兔子面具拋卻,挑個青面獠牙的鬼臉。再戴上向路人晃動腦袋,心上也就中意這個鬼臉面具了。柳大財主掂量手中銀珠,緩緩在破布上滑出兩個銀珠,拔足就要走。
商鋪主卑躬奴顏,趕忙叫住,“柳大官人,那鬼臉精緻得緊,進價加成本,至少得五個銀珠,我才不虧本。我小本買賣,您……。”
柳大財主怒火中燒,一腳踹爛商鋪桌子,呵斥道
“我柳大善人向來是講清理,說道理的,為什麼總有些狗雜種不讓我講道理。大家都說我是明事理言規矩的城中模範,是謙謙君子,你卻如此饒舌,難不成不想在這裡做生意了嗎?”
那店鋪老闆頓時矮了半截,縮著身體忙收拾鋪子,柳大財主啐了一口,徑直衝進名嘴樓。
名嘴樓里人山人海,熱鬧非常。有趕集市的村民,有附近的貧困戶,也有懶散浪蕩的倜儻公子。聽說免費聽,而且還供給茶水,讓歇腳趕路的大都樂此不疲,非常願意進來聽聽。縱使肩膀挨著肩膀,嘴巴也已笑開花似的。二層樓大半圈圍滿了顧客,一樓臺面下更是擁擠不堪。到得規定時間,店門門栓立時緊上,窗戶簾子扯開,火把照耀得通明。
於時,花白老叟步伐踉蹌,一面拄柺杖,一面搖晃摺扇,艱難登臨舞臺。舞臺後面隨著老叟的來臨,音樂也逐漸響起。
快要死了的聲音在稠密的空氣中來回飄蕩,老叟開始唱了起來。
“話道盤古開天地呀!鴻鈞老爺一氣化三清,伏羲女媧料理乾坤事。事後人中出人文初祖呀!複姓公孫名軒轅,阪泉、逐鹿化二雄呀!有那土德於天下,道號黃帝諸侯鹹服呀!顓頊帝嚳德行高,堯舜大禹世頌歌!大啟建大夏國牛呀!至此故事始開頭嘍!話道漢水神女原名“辺柆”,乃女媧大神所造的第一百一十一個人兒,有德行於天下,被封漢水女神,躲避輪迴之苦。羨慕牛郎織女、後裔嫦娥事,因與凡人鄭交甫……。”
河南墜子連說帶唱,又有比劃,惹得眾人捧腹大笑,好不愜意。
店門外“嘟嘟嘟”響起敲門聲音,雖然不大,卻格外清晰。
躺在內門的劉管事抽著大煙,踹了一腳左側那個腦袋如小雞搗米似的小丫頭。
小丫頭黑黑得眼圈,慌忙碎步趕到門旁,朝著縫隙喊到“客觀,下一場再來吧!我們這有規定,一場曲目未表演完不能開門。”
門外那人敲門越發急促,彷彿他家死了娘一樣,小丫頭挺著疲憊虛弱的身體再衝縫隙口解釋。
“嘭!”
一方禪杖擊碎門板,直把小丫頭撞飛數丈,登時昏厥。
臺上老叟拋棄柺杖,爬行著向小丫頭的身體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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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財主咒罵那禪杖人,卻被那人反手撩翻,登時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