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新奇即將消退,將迎來夏之炎熱。
萬物扶蘇後每種生物都露出歡喜、舒心的面孔。
司馬京此刻的面容卻並不舒心,而是一副如青松掛峭壁的嚴峻面容。
他也會咧嘴笑,不過那日子已對他來講極端陌生。
那是平平常常的日子裡的點滴笑容,一個糖葫蘆,一個繡著六條臂膀的哪吒的大風車,足以使他暢懷痛笑。
他也曾孤獨而傷心的站在破敗的屋簷下哭泣,等候母親的到來。
那時候的淚水,此刻回憶卻是無比的幸福。司馬京正思索著著些事,這些縈繞在腦海久久不能消退的記憶。
更為刻骨銘心的記憶裡,他必須要出人頭地,那種白眼他再不想瞧見。販夫走卒之子也能成為高高在上的龍鳳,這點他深信不疑。當聽到咆哮山劉大俠招收關門弟子時,他便立志操劍赤霄,行俠於天地間。
跨過金記門檻,前廳略微漆黑,原來窗戶用黑布籠罩著。
司馬京隱約瞧見前方有六個行為怪異的人。
他們動作不一,彷彿在張望著自己。
——莫非真來自地獄的惡魔?
——莫非天地間真有惡魔?
“你們在幹什麼?到底又沒有金璧邪祟?”
司馬京問話好似清風吹石,一絲動靜也未有。
正值疑惑不解間,樓上欄杆處發出一種極端尖細的聲音
“我是怪物,怪我是我。我有豬八戒的小耳朵,有赤腳大仙的小腳丫。有織女的愛,有牛魔王的小角。”
而後以一種極端恐怖的語調道
“你害怕妖怪嗎?我會將你一點點撕碎,大口咀嚼吃到肚子裡,而你今後只能同我肚子裡的蛆蟲,把酒言歡了,哈哈哈哈!”
司馬京目無表情,淡然道
“我不害怕,你到底是誰?要作什麼鬼把戲?”
尖細聲音忽然轉換成女子聲音,自語道“不好玩,甚無聊。”
那人如蒼鷹撲食,陡然凌空而下,直達司馬京近前,一陣麝香淡淡自那名女子身上發出。
女子問道“你這人一點也不好玩,是何人高徒?”司馬京正欲解答,那女子以極快的手法將司馬京全身十二大穴點住,嬌笑道“一看這防範力,就已然知曉是個無名之輩,給烏鴉小姐洗腳都配不上呢!”
司馬京內心羞愧之餘,又驚訝這女子功法高深,出手高明。那女子屈膝猛抬,單掌翻身壓著司馬京肩膀直衝向門外,大喊道
“惡魔神掌來也!”
掌翻於外,直指時練秋。公冶野跨步上前,功起膻中,雙臂呈弧線翻飛不聽,斷喝一聲“獅吼神功!”
無數氣波圈緩緩放大,以公冶野為中央,緩緩發向那名女子。那名怪異女子竟好不費力穿行氣波,喜笑顏開毫無緊張之感,公冶野為之驚愕。
滿臉愁雲密佈的江瓊兒見到她,身體陡然激靈哆嗦下,而後張望遠方,緩緩吐口起,故作鎮定又將腦袋移過來。這雙眼睛,彷彿如木雕銅鑄似的,半絲活力也找尋不得。如同老鼠見貓、綿羊見虎那樣,既驚怖萬狀卻非得強打住氣勢那樣。
公冶野必敗無疑,這已然是不爭辯的事實。在間不容髮,火燒眉毛之時,一條大漢虎背熊腰。驟然如靈蛇出洞似的,一瞬間來至公冶野身後,僅有的單臂把公冶野拽向後方。此人舉拖公冶野竟然毫不費力,宛如舉起個垂髫童子那樣。
江瓊兒驚呼道
“歐陽大哥,千萬當心!這人使得為花派絕學,心黑手辣!”
單臂甩出,隨即斜面手打弧度,功起膻中穴,力貫右臂。歐陽龍絲毫不以年齡為大而掉以輕心。但他功法曾被“一品秦懷玉”廢除過,是以內心深明此番想贏極度困難。
兩股勢力一觸即散,歐陽龍倒退七八步,手向後震才勉強站住。江瓊兒吧唧嘴巴,慌不迭上前扶住,把眼直瞅著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