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映螢蟲,石竹交相伐。
四棍渾然天成,宛如一人八臂,棍棒夾著獵獵涼風打向孟巨紋。
朗星,稀稀疏疏地掛在天空;大地,昏昏沉沉地哀嚎著。
四條大漢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站定,貌似是上古留下來制服敵人的無上妙陣。經過一番砍、劈、搗、砸、甩之後,四人明白對於眼前之人無能為力。隨如此,卻仍然不肯鬆懈,站住四位以為制勝。
孟巨紋冷汗直淌,苦於應付。見對方停了手不覺欣喜若狂,然而,看到歐陽龍瞧著自己那種憂愁的神色時,孟巨紋似乎明白或者領悟到了,一些將自己陷入地獄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空中樓閣裡大家握手言和,而隨著歐陽龍的訕笑,那樓閣陡然崩塌,歸於廢墟。
四條大漢雙手握著棍棒,緩緩舞動,好似宮廷歌舞中婀娜多姿的紅衫倩影。一步三回頭,半展硃紅齒!端的是緩慢輕盈,使人猛然一覺,大感舒適而毫無悲風凜冽的殺意。
危難即將來臨,而孟巨紋如牛犢一般,無所畏懼。
懷著能替那女子報仇而殺掉慕容德光,這一堅決之念,是以孟巨紋精神抖擻。
屏棄雜念,靜氣凝神。
右邊後腿痠疼著,腳踝那裡也有瘀傷這些痛楚卻扼殺不了他內心奉行的道德。
常人畏手畏腳而自掃門前雪,但他不能。彷彿他心裡住著一位居心叵測的惡魔,要一步步將他推向深淵,明知是災難,卻義無反顧。
歐陽龍模樣擺出毫不在意,一副清高姿態,而眼角那副激動卻難以磨滅。他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他,自然指的是孟巨紋。
安蒼威見到這種四人分位的打法,業已明白了孟巨紋絕非凡夫俗子、等閒之輩,心中不免替孟巨紋擔憂起來。
而老二鐵石心腸,完全未顧及人有母親與父母。不僅如此,還在心裡頭住著一位希波式的褐色魔頭。它再用一種詭詐的謊言來滿足安蒼風,那堅定的心腸。
奏響凱歌的喜悅業已出現在,大鵬壯實的麵皮上。
孟巨紋苦笑道“凌霄道上規矩多!最多莫過四打一!”
歐陽龍在遠遠的位置,朗聲
“孟大王,如今人也親上,面也見過,就息事寧人稍安勿躁吧!常言道……。”
火似流星,奔騰而下,把孟巨紋氣得不輕。但轉念思考,想到大仇人慕容德光那副嘴臉,怒氣自然像乾坤圈一樣,被混元金斗收去。
在怒氣冰消瓦解之際,大鵬啐了一口,厲聲說道“他息事寧人?我還不依他呢!都使點勁,至少得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給打殘,方顯出咱凌霄道的靈驗。”
剎那間,四條臂膀向肩後揚起,棒尾直指孟巨紋眉心。
天地靜得可怕,彷彿天地被裝入了泥罐中。
遠處軟轎簾子,微微敞開著。一條人影閃如轎中,眾人無所察覺。
“啊!”
突地,轎中一道人影疾飛而出,翩然落地。
“不要!”
軟轎中亦發出一聲嘶吼,嬌嫩中帶著粗野,聲如巨雷。
那人年紀約莫二十左右,五官端正,劍眉星目。穿著樸素,肩頭露著劍柄。
大鵬綽起短棒,厲聲問道“小子,你又是哪條狗窩裡的雜種,快快報上名來。”
少年人跨步騰飛,手心向脖頸,一道精光乍然而顯。
只在短暫的一剎那顯現,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於黑暗之中。活似驟電之擊、脫兔之快。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