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盞茶的光景,小路已絕,前方大片荊棘叢林。瞭望遠方,矮草樹木橫貫地面,實在無處下腳。
而窄道兩旁,卻生長著稀稀疏疏的翠竹。
雖有雜草,卻矮難過踝。
月如輕舟,掛在廣袤無垠的天空中。
星辰在側,眾星捧月,明亮非常。
孟巨紋緩緩吐出一口氣,起伏的胸膛稍稍平復,實在揣摩不出到底在何處設伏。
而捨棄大道,獨行幽徑,覺得歐陽龍靠不住,彷彿在逃跑一樣。
然而,孟巨紋年幼時常聽父皇說歐陽龍如何計謀高超、文武兼備,此刻不禁念去父皇言語。
孟巨紋忍不住問道“難道你認為慕容老賊放著大道不走,卻走這茫無頭緒的小路嗎?”
歐陽龍一直在展開雙目,探查四周景象,腦海中記憶之海在波濤洶湧地翻滾著。眉頭時不時地微微蹙著,眉毛起伏。
壓根不理睬自己,一團由心頭直衝胸膛。驀然間,回首欲要離去。
歐陽龍一瞬也不瞬的瞧著竹林深處,朗聲說道
“我再向你明確一點,即使搭上你的性命也屬於徒勞。非但不能替姑娘們報仇,反而更加助長慕容門主的威風。”
再轉目瞧著駐足的孟巨紋,淡淡說道
“況且再怎麼說,慕容德光是你的長輩。做為後輩,絕不能將‘老賊’二字掛在嘴邊,這無疑是替你父母蒙羞,更替貞國奪來無數壞名聲。”
孟巨紋踱步臨近,低眉垂首莫言,好似犯錯稚童受罰時,唯唯諾諾的模樣。
歐陽龍輕輕點了點腦袋,竟自顧探查四周。向左走兩步,蹲下里,單手撥撩雜草,卻顯得一陣失望之色,復筆直立身軀,朝右首第二棵竹子觀瞧,背貼著那竹子,扭動脖頸窺視半徑之地。
孟巨紋抬眼張望,覺得好笑,暗自嘲諷。
不時匍匐在地面,斜眼瞧著遠方;不時趴在地面上,東瞅西望;亦或者用手背遮住一隻眼睛,用另一隻眼睛探視。
孟巨紋終於忍不住好奇心,訝然說道“歐陽元帥,您是在佈陣嗎?或者是在演練一種高深莫測的大法嗎?”
歐陽龍聞言,站立身軀,淡然說道
“非也!非也!年輕的時候來過這裡,道路卻模糊不清了。要知道,當年沒有這些討厭的竹子。兩旁蒿草叢生,兔子窩還特別多。”
孟巨紋動容道“你不分東西南北嗎?這可是地理常識,做為行軍打仗的將帥,怎能不曉?”
歐陽龍齆聲齆氣地說道
“行軍掌帥,國民大任,倘若全依賴於外界形態!豈非起禍之根嗎?”
孟巨紋爭辯道“然而這些地理常識,全是千百年錘鍊的果實,是專家所言,如何虛假!”
歐陽龍虎眉微挑,淡然說道
“太陽東起而西落,豈可一直如此。須知,歷朝歷代都以變新去舊為主。儻若有一天,日改常態,豈非國事盡數毀滅?我只相信自己,但我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孟巨紋訕笑道“這話自相矛盾,又相信著自己,卻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耳朵和眼睛,難道不是屬於自己一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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