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龍伸出胳膊拍了拍右邊空位,淡然道“等人。”
虯髯漢子華天霸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緊緊挨著歐陽龍。他卻學不來歐陽龍那份清閒,仔仔細細甄別過往之人,以防歹徒乘虛而入。
雙眸子雖然緊緊閉著,卻無法安然入睡。想起了一個詞語,讓歐陽龍心中難免傷感。
“家人”
陪伴十幾年的人此刻雖不再身旁,他們的一言一行仍然清晰地刻在心頭,以化解那份莫名的寂寞。
軍師蓬小萌終日遊手好閒散漫成性,然而,一到關鍵時刻,彷彿所有事情都逃不過他明銳的眼睛。
還有口吃將軍從錢,他心態總是出奇的好。不怨恨旁人的鄙視,也不大喜大悲傷。雖然他和啞巴沒區別,卻比任何一位健全的人都明朗正直。
謹慎耿直的帥氣校尉,那年輕臉龐依然在歐陽龍腦中迴盪。堅定不移的眼神和真誠的語言都在歐陽龍心中,飄飄灑灑著。
還有…………。
於時,孟巨紋踹醒了思索著的歐陽龍。
虯髯漢陡然矗立著鐵塔般的身軀,銅環似的雙眼瞪著半大孩子孟巨紋。
“顯而易見,你並未在那個妓院有所斬獲,這其實在我意料之中。”歐陽龍說著話,已自站起,而單掌開碑華天霸業已把警覺散釋乾淨。
拍了他略顯低窄的肩膀,歐陽龍說道“不介意我們一起去晚飯,蹲在這裡一整天,正教我受不了。”
腦中記憶起那碗辣湯麵,肚中“咕嚕”地叫嚷著,只好點了點頭。
穿過寧和而漫長的街道,鑲食居像一位慈祥長者,永遠表示著對來客,由衷的歡迎。
一樓依舊嘈雜,赤膊大漢的喊聲、戲子的低低吟唱、獻媚女子的甜言蜜語交雜在一塊。
抖擻精神,阿諛奉承一番,店小二將三人迎如安詳的二樓。
除西角有一男一女外,再無旁人。透過窗戶吹來陣陣清爽涼風,無不使歐陽龍感到滿意。
“來三盤花生米,一尾清蒸魚,再來一壺酒。”歐陽龍向店小二說著。
扁瘦如柴的店小二忽然精神一怔,微微一頓,謹慎地說道
“從關外引進的葡萄酒香醇可口,是人間極品,要不嘗一嘗!”
歐陽龍冰冷地問道“你們酒都是怎麼賣的?”
店小二直起腰,露出鄙夷神情,慵懶地回道
“葡萄美酒一等,價格三兩;葡萄美酒三等,價格二兩;二鍋頭,一兩;白山酒,半兩。”
歐陽龍望著窗外景色,聽得正出神,店小二戛然而止。
“沒有了嗎?我記得有種酒不要錢呀!”歐陽龍把臉挪過,問向店小二。
他由鼻孔中冷“哼”一聲,說道“大爺記得不差,只不過得買闢山螞蚱這道菜,才能免費送。”
“是這樣呀!那就把清蒸魚換成闢山螞蚱吧!正好我也想吃吃闢山的螞蚱。”歐陽龍淡淡地說著。
小二應聲而離之際,華天霸健步如飛,拉住店小二說道
“好菜儘管上,就要葡萄酒,卬要請客!”
“得了!有大爺這句話,自然小心侍奉。”話畢,店小二帶著詭秘步伐半蹦半跳的,朝樓下走去。
孟巨紋忍不住問道“那袋錢所剩無幾了嗎?怎麼會這麼快連一頓飯都吃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