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歐陽站在一所私塾院外,呆呆矗立在那裡,聆聽著室內中浪浪讀書聲。在他心中認為,那讀書聲比高山之鐘鼓、寺院之清唄還要震懾人的心魄。
那朗朗讀書之聲是思想的指明神燈,是爬向空中樓閣的百鍊橫鎖,是成為救世主必經的道路。他又潸然淚下,鼻涕冒著忽大忽小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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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依舊,星羅密佈的院子家家燈火通明,煙囪上冒著滾滾濃煙,煙霧繚繞在村莊上空,隨著最後一抹晚霞的消失而歸於混沌了。
一群歡笑的孩童從私塾走出院落,一位孩童將木門抬到一旁,這樣,歐陽全身便展露無遺的出現在了孩子們的眼簾中。他們或結伴而行,或獨自走路,都使歐陽無比羨慕與嫉妒。老學士鎖好木門,轉身瞧見了他,問道“是課本落在房舍中了嗎?怎麼還不回家呢!”歐陽輕輕咬著牙齒,垂著腦袋跑到了一邊,老學士摸了摸腦門,也自去了。
許大官人不愧是城裡人,院落格局和正常農戶有著雲泥之別。就好比上層人吃飯吃的不是飯是奢華,而下層人吃的飯不是飯是命一樣。院落四周籬笆牆上掛著喜氣洋洋的紅色大燈籠,將院子中十張大桌子照耀地寸寸分明,桌上雞鴨魚肉應有盡有。隨著吉祥的時辰一到,來賀喜的男女老少便坐入到宴席中,歡聲笑語之中談論著許大官人那位嬌滴滴的小妾。
狗剩此刻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身後跟著兩位稍微大一點的孩子,看年紀約莫十四五歲。
而那粗糙的手臂像勞碌了三十年的中年莊家漢子的手臂,又顯得黑黝黝的。
先穿過苞米地,繞到窗戶口,狗剩領著兩個孩子衝了進去,按住身著鳳冠霞帔的小女人。那女子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著,而門卻從內扣著。門外之人急了,猛然一腳蹬開木門,正看見狗剩抬著小媳婦跳出窗戶。他不由得大驚,一面來至院落中吩咐人去追趕,又派人去縣裡報官。
老學士耷拉著腦袋,獻殷勤似的將歐陽小子獻給了許大官人。
一頓牛皮鞭子之後,歐陽小子仍然默然無憂,第二天,便將他放了。
他那幾年是苦難的歲月,即使去喝涼水都會塞牙,或者一隻狗子,受著世間最嚴酷的謾罵。
只到那一年他二十一歲時,生命的軌道再次將他拉入一個陌生的環境中。
那幾天,元城上上下下似乎被一件天大的事情壓著透不過氣。向來不行善的劉大鼻子居然開粥場了,官府對待人像是換了另一種面孔。
歐陽記得,倘若撞到官家人身上,必然要遭到謾罵和毒打。然而那幾天卻透著詭秘,歐陽一個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趾高氣昂的老管家身上,老管家非但毫無咒罵,還咧著嘴巴問道“小夥子,吃飯了沒!餓不餓呀?”
那一次他終生難忘,然而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元城彷彿換了天空似的變化如此之大,歐陽始終不明白。
之後,元城中出現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他被四條大漢用擔架抬著。
說來也奇怪,這副擔架在城中瞎晃悠,而那老者在什麼地方吃飯卻都不用付錢,使歐陽疑惑不解。
貌似第二天下午,那擔架就隨著歐陽形影不離。
歐陽懷疑那長者不是好人,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劉府又施粥了,歐陽拿著破碗趕去,不時回身觀瞧,那副擔架依舊跟著自己。
排著隊伍,那斜眼管家往歐陽破碗裡舀了一碗清湯,歐陽低頭瞧,只有歷歷可數的三粒米,暗暗咒罵一聲運氣不好,蹲在一邊喝去了。
下人匆忙進府邸,劉大鼻子忽然從內跑出,來到擔架前,深深地向老者鞠了一躬。老者抬著手臂,指了指歐陽,劉大鼻子會意的點點腦袋,一把奪過勺子,往鍋中一沉,舀了一大勺子米倒進了歐陽的破碗中。
歐陽更驚訝這位擔架上的長者,實在不明白他的用意是什麼。
然而,“既來之則安之”這種粗淺道理歐陽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多。
一連兩天,歐陽吃香喝辣,費用皆是由擔架上長者出。
這同樣使歐陽生出一種不好意思的感覺,但天降餡餅,那便卻之不恭了。
第三天,歐陽來到一家酒店,吃喝完畢,依舊是那長者付錢。
在歐陽跨過店門檻之後,一條臂膀襲向歐陽,冰冷的手掌握住了歐陽右手腕。
那手腕好冰冷,好冰冷,好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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