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唱了兩句,便閉上了嘴巴。
其實,他那不屬於唱,更像是於狂吼。
兩個人四隻腳,不難聽出是西面發出來的。每一步都清晰可辨,顯然來人練功普武。何謂“普武”,就是普通人練習的武功。
韓未明的眉毛四周微微蹙著,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擔憂。
他看見盛冰絜臉上得意的笑容,內心中猶如一隻腳踏入冰窟窿裡一樣。
百步以外、五十步以外,如此距離仍然未有兵器的聲響,來者必然是花派門徒。
唯有花派人酷愛兩個人同行,她們一般下山離宮從不配劍,除非特殊親況,自然而然要特殊對待了。
來者是兩個微微佝僂著身軀的老太婆,正是軒離宮主常玉狸、遙陌宮主穀梁小月二人。
二人走上前,把四個眼珠子瞪得比牛眼還要大,打量著韓未明。穀梁宮主臉色露出驚訝,說道“常老姐,你覺著咱們的師姐是為了培養新秀故意相讓,還是她真的被一個八九歲的小童子給困住了。”
常玉狸終於不在瞧著韓未明瞭,對著盛老宮主說道“看到她這副表情,我不相信後者都不行了。動手吧!”
穀梁小月踢踢腿、擺動著胳膊說道“毛娃娃,來嚐嚐我的天絕掌吧!”
韓未明的心比冰窟窿還要涼,那是鑽心的、刺骨的涼。把他丟到大海里他也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但他不得不把自己從夢境中拽出,心如死灰般面對著這個場景。
盛老宮主忽然發話了,她說道“等,要等一個人。”
韓未明彷彿抓到了一根救稻草一樣,激動的說道
“沒錯,要等那個人。必須要等,縱使天崩地裂也得等下去。”
穀梁小月無奈的垂首,嘆了口氣說道“假使你不是花派掌門,今日情景又大會不同。”
常玉狸興致盎然,問道
“那又怎講呢!”
“怎講!”穀梁小月重複著,她找到一個磐石,坐在了上面,向常玉狸揮著手。
就這樣肩膀靠著肩膀,從包袱裡取出了一些食物,有白裡摻著黑的大包子、蕎麵餅子、幾塊軟糕點,便自細嚼慢嚥起來,不再言語。
歷史老人修飾著漫長而不可琢磨的自然,廢棄大道旁沾繞於枯樹枝葉上涇渭清晰的蜘蛛網,一根根線宛如神龍盤柱一般無二。
微風帶著暖暖春意在混濁中來往穿梭,安逸裡夾帶一絲絲輕佻。
人倘若沉醉於其內,絕能痴醉於這曼妙景色的秀麗。
下午懶散地陽光播撒在它們快速煽動著的翅膀上面,青色中有著被自然塗上的絳色;紅色外圈覆蓋著清淡的藍色。你瞭望深處,那綠墨蝴蝶正使勁拍著一對大翅膀興高采烈地飛舞著。
良久,除了自然山水聲響以外,任何非自然的動靜都歸於沉寂了。
盛老宮主蹙著眉毛業已早早舒緩,閉著雙眼細細想著眼前所發生的事情。
自然,她兩隻手所散發的巨大功力仍然緩緩地飄過她腳前,同金光對抗著。
因強光而緊閉雙眼的韓未明,仍然同盛老宮主對抗著。
為了一個曾經未給自己好臉色的亡國公主撐場面,小韓未明的心裡覺得不是個滋味,斟酌著:
我並非非得保著貞國,只是皆因在山上將小賤人一刀害了性命,父親欲要斬殺我以卸心頭盛火,我因逃出來無事才答應戟月老兒來走一趟的。而現下扯出這許多麻煩,一來倒教花派小瞧了我婁山九曜幫;二來我也著實氣不過花派助紂為虐的惡行。進難對付三宮的老前輩,退又覺得又顯出我九曜門人的膽小,更使老子的威名一掃而成為糞坑旁的一塊磐石。磐石雖說是堅硬無比,可卻躺在茅坑旁,這不叫人氣惱嗎?不行!打死也決計不當茅坑裡的磐石,我就和你花派死磕到底。
伴隨著一聲哈氣聲打破了寂靜!
穀梁小月舒展完老臂膀,揉著眼睛向旁邊問道“常老姐,據我所熟識裡,北方利國可有這般厲害的小英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