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現的地方是一艘畫舫,楚徵儀踏上甲板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
這一次不用楚徵儀搖鈴鐺,因為甲板上拖地板的下人一見到她,就立刻連爬帶跑地叫“少爺”了。
畫舫上生活很享受,下人一驚一乍,但出現的“少爺”卻很是沉穩,一點也不輕浮。
交談中,知道對方叫“都陽”後,楚徵儀就不想寒暄下去了,直接進入正題,對方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後就照做了。
程式差不多,醒來的地方大同小異,反正都是能睡覺的地方。
楚徵儀環顧了這女兒家的閨房,確定連自己現實的閨房都比不過,但看得出也是家境還可以的後,又確定了周圍沒人,才喊出這一輩子的她。
這一輩子的楚徵儀叫楚南真,家境一般,算殷實,母親孃家是小商戶,父親則是一邊開鋪子養家一邊考科舉的書生。
一切本來順遂,但因為楚南真因為喜歡上都樹陽,所以很是痛苦。
都樹陽家是大商戶,不是楚南真家能輕易夠得著的物件。而且都樹陽從來沒有不知道楚南真的存在,一直以來都是楚南真的一廂情願。
因為不甘心一輩子就這樣擦肩而過,在上元節的燈會能夠遇上都樹陽的時候,楚南真毫不猶豫地給了戴著半截面具的都樹陽一個香囊,那香囊是她特地為都樹陽準備已久的,並且大膽地邀請都樹陽去河邊看河燈。
都樹陽也是好奇一個長得不錯的姑娘居然會毫不猶豫地塞香囊給一個戴著面具不知是醜是美的男人,更是好奇這個姑娘居然敢不怕出事,直接邀請人去人不多的河邊,就同意了。
但到了河邊,楚南真就慫了,坐在河邊緊張地說了自己知道都樹陽的身份,並且喜歡都樹陽很多年。
都樹陽面無表情地問楚南真一堆如何喜歡他的細節,楚南真磕磕巴巴又絮絮叨叨地說著,過於緊張的時候,把自己帶著的籃子內的食物和水都吃光喝光了,而那籃子裡的東西,本來是她邀請都樹陽一起吃的,結果她全部吃光了。
因為又是尷尬,又是沒東西吃著轉移注意力,楚南真就更臉紅羞澀不安了。
本以為自己會搞砸,結果沒想到都樹陽噗嗤一笑,同意兩個人多接觸。
楚南真越是接觸就越是喜歡都樹陽,都樹陽對楚南真也很是滿意,說也喜歡楚南真。
楚南真喜歡的時候是恨不得什麼都給都樹陽的,雖然自己能用的零花錢有限,但她還是盡力去做很多的小玩意兒給都樹陽,但相反的,家裡富甲一方的都樹陽卻幾乎沒有送過任何禮物給楚南真。
楚南真不是不神傷,但她實在是捨不得都樹陽,喜歡和都樹陽在一起,又不敢說出自己的難過,所以就一直是這樣相處。
除此之外,都樹陽是個比較霸道的人,總是希望楚南真什麼都繞著他轉,若是楚南真稍微有點忘記他的意思,他就能生氣很多天。
除了這兩點,都樹陽真的什麼都好。
楚南真一直這樣告訴自己,讓自己無視掉最大的問題,那就是楚南真讓都樹陽給她提親的時候,都樹陽總是在拖。
楚南真越過越是不安,越過越是吃力。
有時候她也在想,其實她一開始只是想,能夠和深愛的人在一起,深愛的人也沒有別的女人,哪怕這樣的日子只是一天也足以,但如今她渴望得更多。
都樹陽滿足了她一開始的願望,卻沒有滿足她如今要的更多。
她好像只有在不停給都樹陽愛意的時候,才能得到都樹陽愛意的反饋,此外,就沒有了。
有一天,都樹陽要跟著父親去遠方做生意,離開之前,楚南真給了他很多東西,憂心忡忡地想要求一次都樹陽娶她,但最終還是沒說。
這次都樹陽離開了差不多半年,半年裡,楚南真家裡一直想給楚南真安排親事,好不容易等到都樹陽回來了,楚南真將家裡安排親事的事情一一說出,都樹陽終於有些鬆口,他說他還想再想想,他還是猶豫,但起碼是鬆口了。
但這一等又是兩個月,兩個月後,都樹陽又要出遠門了,楚南真終於爆發了,說要是都樹陽再不娶她,她就嫁給別人,當時都樹陽整個人都冷了下來,和楚南真確認一遍是否說的是真的。
楚南真覺得太累了,等不下去了,所以很認真地說是真的。
都樹陽冷冷地說如果楚南真的愛意僅僅是這樣的話,那就嫁給別人吧,便果斷地離開了。
楚南真又氣又傷心,無法傾訴,家裡卻不停給她相親,所以時常暗中掉眼淚,哭得傷身。加上那段時間天氣忽冷忽熱,她很快就染上風寒,咳嗽不斷,高燒不退,心情又抑鬱,不久就病死了。死的時候都樹陽依舊沒有回來。
“所以我……大概是氣死的吧。”楚南真猶豫地說道,還不確定地抬頭看了一眼。
楚徵儀:“……”
“是吧?”楚南真忐忑地問道。
楚徵儀閉了閉眼:“你覺得是就是是吧,不要懷疑自己。”
每一世的人生都真特別啊。
楚徵儀特別想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