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可以細水長流地攻略餘敞,又可以不忍受餘敞的臭脾氣。
而餘敞……而餘敞忍著忍著總會習慣的,只要當他知道忍著不會總是憋屈,而是充滿美好的時候……
“陛下回來了。”楚徵儀等餘敞看了很久,才回到身體裡,然後像是終於意識到餘敞的存在一樣,低頭羞愧道,“我算錯了點時間,沒想到會做那麼久,陛下可能晚一點才能坐在桌子上吃飯了。”
“儀儀給我做飯,我高興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怎麼會怪罪。”餘敞欣喜地說道,他進入廚房,“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我沒做過飯,但想來不是很困難。”
“你幫我試吃一下吧。”
“這也太簡單了吧。”餘敞好笑道。但話音剛落,楚徵儀已夾了一筷子肉片到他嘴邊。
色澤不是他熟悉的色澤,但氣味似乎還可以。
餘敞猶豫了一瞬,就甜蜜地看著楚徵儀,張口咬下那片肉。
肉一到嘴中就愣住了。
沒吃前,餘敞覺得能吃這以前高高在上的公主親手做的食物,哪怕難吃也可以氣順,所以盡管嘴巴有些抗拒,但他為了心中的勝利感,他還是吃下了。但當他第一口就發現好吃得不得了,肉片又軟又嫩又鮮,在享受的咀嚼中,他完全忘記了什麼討好,什麼勝利感。
“如何?”楚徵儀側頭問道。
“特別好吃。”餘敞發自內心地驚喜道。
“我為瞭解膩,加了些薯類澱粉和雞蛋清拌入肉中浸一會兒,沒想到讓這些肉即使炒得十分熟了,口感還是軟嫩的。”楚徵儀又夾了一筷子肉給他,溫柔地說道。
餘敞不在意地聽著,只專注著吃和給楚徵儀良好地回應,當然,他也聽得不是很懂。
楚徵儀就知道餘敞愛吃這個。
從昨天他只夾肉,並且說那些沒熟還帶著血絲的肉條說鮮嫩的時候,楚徵儀就大致知道他是什麼口味。
所以第一口給他的是肉,是鮮嫩的肉,是油脂還在,卻入味鮮鹹的軟嫩的肉。
表裡不一,步步算計,如他一樣。
那晚是餘敞吃過最好的一碗飯,天黃貴胃的美人親手侍弄的獨特美味,入喉至腸,都是極致的享受。
就連後面他一開始吃不慣的酸甜的魚肉,在美人頻頻動筷後享受的表情中,他猶疑著試了一次又一次,最後也漸漸得了其中的趣味。
當然如果只能選一道,他還是愛吃最開始那一道軟滑鮮鹹的肉片。
美人停下剋制的筷子的時候,他還讓胃口不減,讓人加了一碗飯。
美人看著他吃飯,收拾了她那半片桌,喚人拿來幹淨的熱毛巾和泡茶的工具,然後緩慢地泡茶。
每次進行泡茶的下一個步驟前,她都要摸一下放在她面前那團成一卷還淌出熱氣的白毛巾,看起來十分講究,但又很怪異。
“為什麼要那條白毛巾?”餘敞好奇地問道。
“保持指尖幹淨罷了。”她淡淡地笑道,“無甚特別。”
但這怪異重複卻透著慢悠悠的端莊氣質的步驟,吸引住了餘敞的全部目光。
等餘敞吃完小碗飯,整間房已經縈繞著濃厚的茶香。
“陛下,別再添飯了,免得吃傷,要是喜歡,我以後再給你做。”楚徵儀單手遞上茶杯,儀態卻矜貴別致。
餘敞不免懷著珍視的心情喝下這茶,明明如往常一般的茶葉,因楚徵儀慢慢營造起來的氛圍,竟讓餘敞喝出那一分特別來。
物、事特別了,那做出這些的人不也特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