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公主出生尊貴,縱然落魄被圈禁過,但很多下人的禮儀不曾學過,甚至見了也不懂那是下人的禮儀。所以給離人長久佇立目送,一定是發自內心的了。
餘敞歡喜地和她對視後縮頭回了車廂,心中更加滿意事情的進展。
看來距離昭玉公主嫁他那日不遠了。
坐在餘敞旁邊的年長的公公見此情形,眼睛一轉,鬥膽低頭主動提醒道:“陛下,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剛剛昭玉公主幹嘔,許是有喜了呢……”
餘敞回頭正視他,嗤笑一聲。
有喜個鬼,都沒真正抱過有個屁的喜。
不過大家都相信了他和昭玉公主情誼不離了,就如同他一直安排的那樣。
楚徵儀望著那架車遠行,直至馬車從悠長的宮牆的拐角處消失。
“準備一下,我要出門。”楚徵儀終於轉身,一邊回走一邊如是說道。
穿著服侍明顯是宮女裡最高階的大宮女驚詫地看向楚徵儀。
“怎麼了?陛下說過我可以出宮的,只要帶夠人保護安全便可。”楚徵儀鎮定地說道。
餘敞當年為了討好易儀,容許她在宮中自由行動,也容許她出宮,但條件是找夠保護安全的僕人,也就是身邊要有足夠他的眼線。
易儀為此安排感激過餘敞,曾在宮中四處走動過,卻無顏再出她以前最愛出的宮——她已不是這天下之主疼愛的大公主。
大宮女只是原本以為這昭玉公主永遠窩在宮中自欺欺人了,一時詫異罷了,楚徵儀一說話,她就利落地吩咐人準備,並用餘光示意一個小宮女去給餘敞通風報信。
楚徵儀在宮女的伺候下換上便服,又在她們詫異的目光中淡定地往懷中塞了不少錢財。
出門有人制約著監視著管束著其實也不是不好。起碼做事安全無憂不是嗎?
楚徵儀走至門前,突然又對大宮女歉意地笑了笑,回到梳妝臺上拿了根美玉發簪插入發髻中。
“頭上不能一點也無,太刻意了,所以拿了根素簪子戴。”她解釋道。
大宮女心想並無問題,況且這簪子還是陛下送公主的,於是也不多言。
坐在出宮的馬車上,楚徵儀趁著宮女不注意,將藏在發髻中的鳳凰暗紋露了出來。
這刻意看才能發現的暗紋配上這種品相的簪子,可以讓很多有心人發現了。
楚徵儀出宮難得的十分守規守距。
她只是逛街,不和人怎麼對視說話,也不怎麼買東西,甚至很注意不接觸流動的人群。
這讓一直緊盯著楚徵儀的隨行的宮女和侍衛們放心了許多。
遠處隱隱有哭聲,楚徵儀望著前方醫館前那對哭泣的母女和只是佇立幾秒就再也不理的行人,果斷上前去。
母親在哀求醫館賒藥給女兒治病,醫館老闆愁眉苦臉,雖然沒有趕人,但眼中和言行的堅定是十分明顯的。
大宮女看著楚徵儀為這眼前一幕動容。
“若是我母妃遇到此事,也定會為我不顧顏面當街哀求。”楚徵儀幽幽地看著前方,說完淌下一滴熱淚。
周圍宮女侍衛也不是鐵石心腸的,想到這當年風光無兩的昭玉公主親人全逝,家國也無,只能望著街上的母女懷念親情,不由得唏噓又産生可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