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吃的藥伊儀都有經手過,是一樣的藥材。
藥材一樣,兩個人的治療結果卻不一樣,伊儀當時並不覺得怪異,畢竟治療本就不一定一直有效,她只是奇怪治療“骸骨”的藥材太普通了,而且還是那種怎麼吃都吃不死人的。
治療失敗的病人死去不久,伊儀驚喜地發現自己終於懷孕了。
一向臉色冰冷、治療失敗後更是散發渾身寒氣的程湛也終於露出笑臉,第一次不讓伊儀下廚,自己去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肉。
程湛那晚實在太過高興,喝得爛醉,伊儀顧及孩子,只喝了小半杯。
然後伊儀便無比清醒地聽到了程湛的酒後真言。
原來當年程湛很少治療“骸骨”的極大原因是藥材很麻煩才能弄到,他懶得弄……
原來程湛當年覺得伊儀賴著不走的樣子很討厭,便惡意滿滿地扔給伊儀一顆對“骸骨”根本沒用的藥,想著既然愛留就留一輩子吧,他要三個月內看她用死亡做教訓的笑話……
原來當年程湛同意伊儀近身伺候的原因不是見伊儀做事做得不錯,而是好奇明明給了沒有用的藥,為什麼伊儀能自我治癒活下來,想要就近觀察而已……
夠了夠了夠了……
伊儀不想再聽下去了,她連夜收拾好行李離開了程湛。
但離開程湛不久,她就逐漸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像發病時的“骸骨”症狀,吃什麼吐什麼,身體越來越消瘦。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發現真相太過傷心的原因,直到孩子快保不住後,她驚慌地跑去找大夫。
“……我離開他的半個月,孩子就沒了,一個月後我也死了。我猶記得我死之前一直不斷找大夫看,每一個都說我得了骸骨,我照著程湛給那兩個病人用的藥方吃,可是怎麼吃都沒有用……”
那叫伊儀的靈魂意識是在楚徵儀的腦海中說話的,痛苦的情緒特別能感染楚徵儀。
不過畢竟不是這輩子經歷過的事情,楚徵儀能夠理性地聽完。
“或許程湛給那兩個病人用的藥方和當年他給你的藥方是一樣的吧。”楚徵儀說道。
那靈魂意識驀然像是冰凍了一般,過了許久,她滿含著憤懣地喊了一聲“為我報仇”後,便像耗盡了所有力量一樣,消失不見了。
這具叫伊儀的身體只剩下楚徵儀了。
在馬車的搖晃中,楚徵儀心累地唉聲又嘆氣。
作孽哦,第一個就那麼棘手。
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