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晌午的時候,申食其便拿著呂嬃的回信回來了。
呂雉開啟一看,便心下一涼,什麼多年的情義,竟然都可以在權利面前煙消雲散!
呂雉如今心裡已經冰得發僵,劉邦果真已經動了廢太子的心,事到如今,她也已經根本不指望劉邦會顧念他們多年的夫妻情義。
想到情義二字,呂雉心裡不禁覺得更為可笑了,什麼情義?臨了都是假的!他為劉邦受了這麼多年苦,竟不如她同申食其那樣一個底下人幾年同甘共苦的情分來得深重!
如今呂雉什麼都不想了,因為在她看來什麼都是假的!她要努力想辦法化解這次危機。
什麼代價,什麼代價她都不會再去考慮!不會再去考慮了!
說著,呂雉喚了自己貼身侍者進來。
侍者走到她身後,呂雉假裝若無其事的問他,道:“記得……你之前跟……跟本宮說戚氏怎麼著來著?”
未央宮,偏房裡。
劉邦躺在床榻上,半睜著眼,可他的目光,卻絲毫沒有從戚氏臉上挪開半分。
就在這時候,侍者進來通報,說是呂雉到了。
此時並不是後妃們參拜的時間,戚氏一臉茫然的看著劉邦,劉邦眨了眨眼,示意叫呂雉進來。
此時未央宮中,窗門都被帳簾遮住了陽關,因此屋子裡的光線十分陰暗,整個屋子,也就劉邦床前點了兩站燈。
呂雉端著湯藥進來,瞧著暗淡的屋子,朗聲道:“屋外陽光甚好,怎麼卻設了帳子將陽光遮住?”
說著,她走到了劉邦的床前,將手中的湯藥遞給侍者,對劉邦行了行禮,道了一句:“臣妾參見陛下。”
劉邦張了張嘴,嚶嚶呀呀的說了一通,卻沒叫人聽出個所以然來,戚氏見著呂雉,便也立刻起了身,對呂雉行了一禮。
呂雉揮了揮手,對她道:“都是自家姐妹,做什麼多出這些個虛禮來。快免了!”
說著,呂雉便抓著戚氏的手,一口一個姐妹的稱呼她,又一個勁的表揚,她時刻不離身的在劉邦跟前伺候著,是個貼心的主。
可還沒等戚氏說話,呂雉卻話鋒一轉,道:“本宮自知平日裡疏於對陛下的照顧,也全靠得戚妹妹在陛下跟前伺候著,著實是辛苦得很,正巧本宮來的時候瞧見了侍者正端著藥,便想著也該為陛下勁些心力。”
頓了頓,呂雉道:“再者,本宮同陛下也許久沒有好好的說說話兒了,如今你們……”
說著,呂雉便煞有深意的瞧了瞧那屋子裡的一群人。
他們自然懂得呂雉是什麼意思,於是也都乖乖的退了出去。
可卻只有戚氏,怔怔的站在原地,沒用動。
呂雉瞧著戚氏的模樣,便喚她道:“戚妹妹?”
戚氏方才回過神來,轉身離開。
戚氏心裡對呂雉的到來感到不安,但她的身子卻不自覺的往屋外走去。
呂雉瞧著屋內沒了人,便伸手去將自己方才端進來的藥給取了過來,用勺子蕩了蕩湯藥,又舀了一勺,到嘴邊吹了吹,待溫度適宜了,方才將藥湯送到劉邦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