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彷彿慌亂中的熱蟻,抓住了戚氏的手,猛力一拉,便將她進了懷裡。
戚氏顯然沒有料想到劉邦這樣一個遲暮的人竟會有如此大的力氣,溫柔的叫了一聲,變重重的跌進了劉邦的懷裡,面露嬌羞狀,侍者們也知趣的退了下去。
劉邦將腦袋深深的埋進了戚氏的脖頸,深深的吸了一口戚氏身體間的香氣。
他緊緊的擁著戚氏,不肯放開。
漸漸的,劉邦的那起伏的胸口也漸漸的平穩了下來,擁著戚氏的手,也漸漸的卸下了力道。
劉邦張開雙手癱倒在了床上,戚氏也自徑躺到了劉邦的身邊,擁著他。
劉邦輕輕撫摸著戚氏發絲,幽幽的對她道:“還好朕有你,懂朕,與朕是心貼著心的。”
頓了頓,劉邦繼續緩緩的開口對戚氏道:“太子……一心臆想,從不肯面對現實!如今我們經歷了此前同英布一役我漢軍折損何止數百?!在如今這困難之際,自當是增收賦稅,以強我大漢朝廷的實力!他不但不上書勸朕增收賦稅,還叫朕減稅以穩定民心?!他哪裡明白,國庫和朝廷便是我大漢的命脈!國庫空虛,朝廷動蕩,何以禦敵?保衛我大漢子民的安全?!若是連我大漢子民的安全都保證不了,那他們妻女、錢財,那些匈奴人豈不是唾手可得?!”
劉邦說得很平靜,但他眼中含著熱淚。
他深感自己如今這樣臥病在床,自是不能長久的盡管朝中事務,如後的大漢,必定是要交到劉盈手中的,可是他身為太子,卻一味的仁慈,不顧天下局勢,這叫劉邦如何能將他這個偌大的大漢江山交到他手上呢?!
這樣想著,劉邦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痛惜之情。
聽著劉邦的話,戚氏也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對他道:“陛下的擔心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陛下日後可以慢慢的教給太子這些道理。因此,在太子學會這些道理之前,陛下也要好好保重身體,長命百歲才是啊!”
說著,戚氏便抱著劉邦,將臉深深的貼在了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劉邦也順勢見她摟住,輕輕的玩弄著手中,她的發絲,對戚氏輕輕嘆道:“還好朕有你。”
“臣妾也是。”
劉盈悻悻而歸,呂雉瞧著他模樣便也猜出了半分,於是對他嘆息道:“有些事情母後告訴過你,來日方長的。有些事情你認為是鋒芒初露的事情,可在別人看來卻未必。這江山以後都是你的,你又何苦急於這一時?”
劉盈咬著自己的嘴角,垂著頭不說話,拳頭也攥得緊緊的。
沉默了半晌後,他終於開口了,道:“兒臣……兒臣本是想將兒臣在這件事情上的見解告訴他……可父皇……卻全然不聽兒臣的。”
聽到這裡,笑了,對他道:“人老了,難免都有些固執的。”
劉盈有話想說,最後卻忍住了。
他一直沉默著。
呂雉知道自己的兒子雖然平日裡低調,但對月一些事情他還是有自己的見解。他心氣兒高,卻極少表露,這好不容易講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如今卻遭到了迎頭潑來的一盆冷水。一時間,呂雉也不知道如何勸慰她。
母子兩人沉默了很久,道:“來日方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