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才被刀子嚇尿了的朝臣,卻在重任的嘲笑聲中,逐漸由面如土色變成了面色潮紅。
可是劉邦小的正歡,哪裡會注意到那臣子的這些個變化。
只是這時候,在笑得歡樂的人群中,卻有那麼一個人,不僅絲毫未露出笑意,他的臉上海帶著三分的嚴肅。
他瞧了瞧眾人,倒也不言語,只是默默的盛滿了杯中的酒,向劉邦走去。
蕭何此時給劉邦敬酒,顯然是有些不合時宜。
劉邦深深的打量著蕭何,他面上笑意有了片刻的消減,但轉瞬間,他又把他原本消退下去的笑意扯了出來。
他哈哈大笑著伸出手去,侍者們也都識趣的將斟滿酒的酒杯遞到劉邦手中去。
接過酒的劉邦,笑著將手搭在了蕭何的肩上,笑嘻嘻的對他道:“吾常以為,何飲酒喜靜,這與眾人飲酒的事情我本以為會擾了你的清淨,入今瞧著,何倒是頗為自得呢!想來我的顧慮也著實是太多了些!”
說著,劉邦笑得更歡了,他將酒杯送到蕭何跟前兒,同他碰了杯,方才將自己杯中的酒,送入口中飲盡。
可是蕭何卻在劉邦與他碰杯,將酒飲盡之後,依舊生生的端著杯子,一動不動。
劉邦將杯中酒飲盡後,卻瞧著蕭何手中的酒杯卻依舊是盈滿的,愣了愣,不說話。
可旁人瞧著,卻以為劉邦卻會心存了幾分不滿,於是小心翼翼的對劉邦說:“想來今天的酒宴,定是宰相大人飲酒太多不勝酒力了些許……”
旁人原本也只是想為蕭何打個圓場,但還沒等打圓場的人話說完,劉邦就將他們的話給打斷了,道:“我與何那是一起光著屁股打天下的!那時我還在沛縣做泗水亭長的時候,你們宰相大人,可是沒有少幫我給擦屁股啊!”
說著,他自己伸手拿起了酒桌上的酒壺,將手中的酒杯斟滿了酒,,舉著杯子送到蕭何面前,一飲而盡。
可是蕭何依舊沒有舉起手中的酒杯。
可是劉邦看著蕭何手中的酒杯沒有絲毫的動靜,便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再次將酒杯中的酒飲了下去。
蕭何看著如今身為皇帝的劉邦,願意為了他放下自己的身段,心中也生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牽引著他。
終於,他伸手止住了劉邦正往自己嘴邊送去的酒杯。
就在那一剎那,劉邦嘴角勾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蕭何淡淡開口對劉邦道了一句:“季已成邦,乃是皇上,聖上,心思自是要放在治國安邦上,切莫要為了吾等這些細末的事情浪費了心思才是,免得壞了規矩。”
若是懷著平常的心思自是沒有人能夠聽得出來蕭何話中的意思,但是劉邦卻真真切切的聽出了他方才分明是將‘規矩’二字,咬得格外重些。
於是蕭何想表達的意思,劉邦心中心中怎麼會不懂?!
只是他面上卻依舊笑得放蕩不羈,叫人瞧不出有半分皇帝的樣子。
待人群散去,劉邦也欲起架歸去。
他方才走出殿堂便瞧見宮殿角落裡站著一個人,恭敬畢敬的站在哪裡。
他見著劉邦從宮殿裡出來了,便一臉走騶魅的對劉邦笑著此人是戚氏宮中伺候的內臣,因著劉邦每每都會往戚氏宮中去留宿,於是戚氏便幹脆請了一位與自己親近的內臣,駕著馬車,使他每到劉邦下宴的時刻便守候在劉邦議事的宮殿之外。
劉邦對戚夫人本就心心念念,她這樣派人來他宮外守著迎接,倒也不讓他覺得有何不妥,再者這是劉邦自己的家務事,也自然是沒有人敢妄自議論些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