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雉頷首,執著劉元的手便向著那隻擺放著餐食的桌案走去。
桌案上的餐食很簡單,除卻兩碗稀粥之外,便也只有幾碟小菜了。
呂雉瞧了瞧這幾個菜,很滿意的對侍者道:“你有心了!”
說著,呂雉便抬起筷子,給劉元夾了一箸,道:“你瞧瞧,今兒這些個菜都是你喜歡的呢!你多食一些!”
劉元頷首,對呂雉道:“娘親也吃啊!”
呂雉微笑著,看著劉元,眼神中含著掩飾不住的溫情。
當她聽見劉元的話了之後,拿起筷子便預備吃飯。其間,她還假意不經意的抬起眸子,給侍者遞去一個贊揚的眼神。
那侍者勾了勾嘴角後,便的一如常的站在呂雉身旁。
呂雉的眼神卻在那侍者的臉上多停留了片刻,但那卻也只是片刻而已,使人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出她的情緒,看不出她的所思所想。
劉元卻在此時抬頭看了一眼侍者,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又低下頭去扒飯。
待呂雉和劉元用過餐,侍者撤下飯菜退出了房門後,劉元瞧了瞧屋門,低下頭擺弄著自己腰間的掛墜,對呂雉道:“如今的侍者娘親可還喜歡?”
呂雉瞧著劉元這樣講,扯著嘴角,一臉溫和的笑,不語。
她不說話,劉元也不說話,母女倆沉默了半晌,呂雉開口道:“如今你也瞧見了,這侍者做事情做得這般的細致,娘親可又有什麼可挑剔的?”
呂雉雖然這樣講,但是劉元卻不認同呂雉這樣的說法,但她卻又恐隔牆有耳,將自己想說的話聽了去,落人口實了不說,打草驚蛇才是真的犯了劉元的忌諱。
但劉元好歹也是同自己母親說話,自然表現得任性一點也是無傷大雅的事情,於是她嘟起了嘴,擺弄著自己腰間的掛墜,對呂雉道:“新人雖好,但舊人卻才是如故的!元兒瞧娘親如今用新人用得這麼順手,倒讓元兒覺得有幾分感傷。元兒如今都有多久沒有見到過湘湘姨了?元兒好歹是湘湘姨瞧著長大的,伺候我們也是伺候得最用細!湘湘姨為人老實,娘親為何要叫湘湘姨走?!”
老話都說母女連心,他們好歹血脈至親,呂雉又怎麼會理會不了劉元話中的意思?
只是曾經的劉元雖然也是個會多長個心眼子的人,但是她的性格直來直去的卻是像極了劉邦的性子。
自己回來這些許日子沒有發現,但如今呂雉瞧著劉元卻怎麼都覺得心中有些隱隱的作痛——想著她自己,在劉元這個年紀的時候卻還是一副孩童心性,但是她的女兒——劉元,她作為皇帝的女兒,是這個國家極為尊貴的存在,她本因該天真無邪,眼中只瞧得見,並享受著這世間的美好,任由著她那擁有著至高無上權力的父母,為她遮風擋雨,可如今……這個全天下最有權利享受世間美好公主,卻長成了這樣一個憂慮深重的人。
呂雉抬起眸深深的望著劉元,心中有千句萬句話想對她講,她想對她說:“元兒,你放下心中的鋒利吧!
元兒,你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吧!母親如今已經能夠保護你了!”
可是呂雉瞧著劉元那稚嫩的臉頰,她根本無法想像方才那些話是她這樣年紀的孩子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