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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醒了之後,便倚靠在床邊的,痴痴地發愣,一隻手還不自覺的撫摸著自己的指甲蓋。
侍者忙來忙去,她卻絲毫不理會,只任由她去了。
待她吃過的膳食,便站起了身子,對侍者到了一句:“走,我們去劉夫人的帳子瞧瞧。”
說著,她便自顧自的出了門。
扶開帳簾,迎面撲來的是酒氣。
虞姬嗅著這刺鼻的酒氣,微微的蹙了蹙眉頭。
她見呂雉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手中還拿著酒杯,往嘴裡倒著酒。
虞姬走到呂雉對面的桌案前,跪坐下去。
她在桌案上沒又找到多餘的杯子,於是拿起酒壺就預備往嘴裡灌。
豈料這時候呂雉抬起了朦朦朧朧的雙眼看著她,伸手將她手中的酒壺截了下來,對她道:“你來做什麼?”
虞姬笑了笑,對呂雉道:“我本想著許久未曾見著姐姐了,於是便來瞧瞧姐姐。只是沒料想到,多日不見姐姐,姐姐的酒量倒是漲了不少。
我可記著姐姐在府邸的時候,是不飲酒的呢!這幾日不見,姐姐的酒量倒是增長了不少。”
呂雉也不理會虞姬,只是端著自己的酒杯又飲了一口,方才抬起頭來的看她,問道:“你我既然許久未見,那你便是不願見我,如今你來……可以是有什麼事情?”
虞姬看著呂雉那張對自己生疏的臉,心中有些無奈,但是還是擠出了一個微笑,對她道:“虞姬只是想著姐姐,便過來瞧一瞧姐姐罷了!姐姐又何須說出這些話,來生疏了你我,姐妹之間的感情?”
呂雉聽著虞姬這樣說,便只是嘴角掛著微笑,沉默了。
虞姬倒也不介意呂雉對自己這樣的一副反應,只開口輕輕的道了一聲:“我有喜了。”
聽見虞姬這句話,呂雉拿這酒杯的手的頓住了,她的嘴角有些顫抖,叫人猜不出她究竟是想哭還是想笑。
終於——她回過了神來,舉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輕哼一聲,對虞姬道:“你這是來向我耀武揚威的麼?”
虞姬也不回話,只對她道:“姐姐始終都是姐姐,在府邸的時候,人人都以為是我自己八面玲瓏,將腹中的孩子隱藏得好,可是我卻知道,若是我沒有姐姐,我腹中的孩子怕也不知道在何處去了。
我知道姐姐總是吩咐人送來那些個補人湯水,是為了叫我好好安撫腹中的胎兒。我也知道,自打我有了身孕之後,便少了許多來的探望的人,也是姐姐叫人替我擋了去的,姐姐對我虞縈的好,如同再造,虞姬無論如何都是不敢忘記的。”
聽到虞姬這句話,呂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有些嘲諷的對虞姬道:“你既然是這樣想的,那你也倒拿些實際行動出來,莫叫我這一屆婦道人家聽著你所說的恩惠,心心念唸的盼著。”
“姐姐對虞縈有著天大的恩惠固然不錯,但項王才是虞姬和孩子的天。項王只有吾兒一個兒子,我又是項王名正言順的妻子,若是不出意外,以後吾兒怕也是繼承項王大統的。項王便是我和兒子的天,我自然應當心心念唸的為他謀劃。
虞縈若是因此做了些什麼對不起姐姐的事情,那虞姬也只有請姐姐見諒了!”
呂雉聽著虞姬這話,不禁輕哼出來,道:“我見諒?!我一個階下囚能有什麼可見諒的?如今你們在這裡好吃好喝的供著我,也全靠著娘娘和項王慈善。如今我一屆老嫗,自然也是不回去奢望娘娘口中的報答了!”
呂雉的話中句句帶刺,但虞姬卻並沒有發脾氣,她站了起來,走到呂雉跟前兒,直直的跪了下去,對呂雉道:“虞縈知道,姐姐待虞姬仁義,但虞姬待姐姐卻連俠義都算不上,如今虞姬也為當初給姐姐下藥之事感到懊悔。如今……虞姬不求姐姐原諒,也只求姐姐不要再日日飲酒,折磨自己了!”
“你不必這樣,我一個人質,在你們楚營飲酒作樂,自然是你們待我仁義,我飲我的, 你們度你們的日,又何須在我一個婦道人家身上糾結?”
虞姬瞧著呂雉這幅模樣,心中有些難過,對她道:“我得知自己有孕後,不知為何,第一個想告知的人竟是姐姐。”
呂雉聽著虞姬的話沒有說話。
虞姬頓了頓,繼而道:“記得當初姐姐同我談天時,對我講過的,世間男人本就是一幅風流的性子,我們既然作為他們的妻子,那就得有容人之量,哪怕心中的醋壇子酸得發了臭,那也得忍者,憋著,勿叫那酸氣散了出來,惹得郎難受。說什麼人間真愛,也千萬不要相信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郎,能與世間的男人有何不同。你勸我不要的糾結著自己男人的情應該歸往何處,他們願去哪裡就去哪裡,保管好自己手中的所掌握的東西,那才是女子真真應該學會的。而男人,從來都不是哪個女人能夠掌控的。”
“所以,她把她剛收的貼身侍者給了劉邦,讓她好好伺候他。”呂雉心中這樣想著。
“色衰,自然就會愛弛,就像萬物更替,是始終不便的事情。”呂雉道。
“可姐姐,如果我沒有了阿羽的愛,我還剩了什麼?權力?金錢?地位?呵……這些與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我在乎的, 從來就只有阿羽一個人!我就是見不得他同別的女人親熱!她心裡愛與不愛都一樣!”說著,虞姬手中的拳頭也攥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