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若能在逆境中轉危為安,那另一方也必定會是坐立難安的一一正如劉邦和李瞿那般。
“哐嘡”一聲,李瞿手中的細陶杯被他重重的摔倒了地上。傳話的小吏也被李瞿嚇得腿腳一軟,撲通一聲跪倒了地下,不停的給李瞿磕著頭,喋喋著:“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李瞿抬頭看了看堂下那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小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慢慢的踱步到他身邊,對他道:“行了!”
話音剛落,小吏便立刻停住了,背脊僵硬的停在空中,不敢亂動分毫。
原本心中燥鬱的李瞿看著那小吏懼怕自己的模樣,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聲來。
“你抬起頭來。”
那小吏呼吸一滯,顫顫巍巍的將頭抬了起來。
“嗤嗤嗤嗤嗤……”李瞿笑。
他起先還只是微微的輕笑,可笑著笑著,他的身體開始亂顫、笑聲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了。
小吏看著李瞿幾近癲狂的瘋笑,看著他臉上的皺紋深深的嵌進了肉裡,竟讓他不寒而慄的身子一顫。
可是李瞿沒有發現。他那裡有心緒去管著些?!他現下心心念唸的也就只有呂雉!劉邦給予他的痛苦,他要統統的還到呂雉身上去!他這樣想著,不禁握緊了拳頭,大步流星的往屋外走去。
李瞿走在陰暗的牢房裡,突然,他停下了腳步,隔著牢房他默默注視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呂雉。他勾了勾嘴角,對身旁的獄卒使了個眼色,獄卒會意,去開牢門,將呂雉架到了另一個牢房去。
呂雉被兩個獄卒鎖到了刑架上,原本無力的她,如一件衣裳似的吊掛著。手腕因為長久被吊掛,早已被勒得血肉模糊,剛一被銬上,便開始不停的往外滲著膿血。
“嗤嗤嗤嗤……”李瞿輕笑著向她走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眼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這還是當初那個呂雉嗎?還是以前那個曾經讓他為之傾倒的女人嗎?
不!不是了!早就不是了!看看她現在這幅狼狽的模樣她已成為人婦,已有了孩子,容貌也不勝從前了,她身上還散發著一種擋也擋不住的富態。
正想著,李瞿便抬步走到了呂雉跟前兒,他靜靜的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心中竟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快意。
他得意的在呂雉身旁踱步,一臉鄙夷的看著她。李瞿來來回回的在呂雉身前走了幾圈,突然他在她近前兒停了下來,側著頭一臉冷漠的打量著呂雉,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
看著看著,呂雉傾身湊到了呂雉近前兒,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呂雉許是感覺到了李瞿的呼吸,她虛弱的睜開了眼睛,抬眼看著李瞿。可是對於現下的呂雉來說,她的眼皮兒實在是太重了。她吃力的抬著眸子妄圖盯著李瞿,可是她的眸光是無力的、是暗淡的。
李瞿想是也明白呂雉心中所想,他看著眼前虛弱無力的呂雉,盯著她看了半晌,卻突然“嗤嗤嗤嗤”的笑了出來。
李瞿身後的衙役、獄卒們,見他猝不及防的笑了出來,皆面面相覷著低下了頭。
“嗤嗤嗤……”李瞿不停的獰笑著,越笑越歡。
李瞿的笑聲聽得久了,也不禁然人覺得陰森可怖。李瞿身後的衙役、獄卒們也不禁猛然的一顫慄。
李瞿伸手撫了撫呂雉血跡斑斑的臉頰,拂開她面頰上紛亂的發絲。
“你說你當初為何不從了我呢?我好歹還是縣令呢!你又何苦偏偏選了劉邦那個市井?!看看!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且告訴我,你現在後不後悔?”
呂雉“呵”的輕笑一聲,對李瞿道:“悔?為何我要悔?吾郎是英雄!救世英雄!我悔?我為什麼要悔?”說完,呂雉還無力的輕笑著。
李瞿看著呂雉,一口的牙在嘴裡賣力的博弈著,他太陽xue上的青筋高高的隆起,李瞿的手指停在了呂雉的下頜角,來回的撫摸著。突然,他手指一緊捏住了呂雉小巧玲瓏的下巴。他渾身顫抖著,手指間的力道也不禁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