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了蕭何身上。
蕭何覺到了劉季的目光,抬起眼與他相視一望,兩人默契的微微搖了搖頭。
劉季見自己與蕭何的看法不謀而合,心中也不覺踏實了幾分。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對眾人道:“義,是一定要起的!只是現下時機未到而已。”
“時…時…時機?什、什麼時機?現…現下…下…起…起義不…不斷…正…正…正好可…可以…混…混…渾水摸魚的…的大幹…大幹一場!”周昌期期艾艾的說完一席話,他本以為能得到不少人的贊同,卻不料眾人卻皆是一片沉默。
有人聽不下去了,便對周昌道:“周結巴!你少說幾句吧!起義是得兄弟們拿命去拼!豈能這麼草草了事了?你且聽大哥講話說完!”
劉季看眾人神情一臉肅穆,不禁哈哈大笑,道:“爾等莫擺出這樣一副大敵將近神情!起義不過就是咱與官府刀劍相拼!咱平日裡與別人刀劍相拼,拳腳相見的時候還少嗎?吾想要告訴你們的是:咱不怕苦不怕累,甚至連死都不怕!但咱缺不能因為這樣而去白費力氣啊!你們說是嗎?!”
“是!”眾人皆大聲答到。
劉季聽見這個回答,滿意道:“現在揭竿而起的人不過就抱著人多勢眾的心態,可起義軍雖多,但卻分散、缺少領導,成不了氣候。”
“那咱們便揭竿而起,去做那個領導者啊!”
一直沉默的蕭何說話了,手指還不停的敲打著桌子,道:“現下統治者雖昏庸暴戾,但哪些肉食者,卻又怎麼會看不懂當下局勢。朝廷之所以現在還無所作為,只是他們相信,哪些零散的起義軍掀不起大風大浪。確實,雖然現在社會動蕩,但哪些起義軍依舊沒有動搖秦王朝的根本,所以他們無須擔心,靜觀其變,往往是最好的制敵之法。”
曹參聽了蕭何的一席話,眸光霎時間亮了起來,一臉興奮道:“你的意思是…木秀於林,而風必摧之?!”他隨即又撫掌稱道:“果然!果然是蕭生!”
“可姐夫的事情該如何是好?難不成還真讓姐夫去送死?!”樊噲聽著他們的談話,不禁瞪大了眼睛問道。
可蕭何卻在這時,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測的笑。
‘劉季要起義’的這件事情在沛縣裡傳得沸沸揚揚的。這件事情一傳出,整個沛縣都的為之震驚。
眾人都驚於劉季平日裡都只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現下他竟敢這個明目張膽的流露出自己的野心。
沛縣的流言不絕,縣令李瞿的心底也同樣波濤洶湧。當初呂雉的姐夫鄭餘的事情,劉季是知道的。
這麼多年的李瞿自己對劉季一幹人的打壓,經過多年的發酵,怕也已慢慢在劉季心底生成了一種厭惡和痛恨。
“若是劉季起義,自己定是得不到好果子吃。但是劉季的兄弟眾多,自己若是平白給劉季安上罪名,怕也會引起眾怒,自己最後一落得一個難以收場的地步。”
此刻縣衙的大門緊閉著,陽光透過縣衙門上陳舊的油皮紙沉穩的射了進來,光星星點點的落在李瞿的案前。此刻李縣令正閉著眼睛擰眉坐在案前,手裡的核桃在他指尖轉的飛快。兩顆核桃在他手中摩擦著,發出沉悶的咔咔聲,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忽然,縣衙的大門,隨著“吱啦”一聲被開啟了。
李縣令原本就心中煩躁,再加上此刻衙門不知被誰擅自闖入,心中自是憤憤的。
他睜開眼睛正欲破口大罵之時,聲音卻只吐了一個“你”字,便在空中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