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摸了摸自個兒圓滾滾的肚皮:“差不多啦,你快吃吧。”
“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蕭景鑠其實不喜歡吃麵,很不喜歡。
分明都是麵粉做的,可他能吃包子饅頭小花捲,卻獨獨不愛面條,天生就討厭。
不過看青梧滿臉雀躍,他也不好掃興,於是便跟著來了。
默默放下筷子,他掏出錢袋付了銀子,便問青梧要不要去敬香泡溫泉。
梅庵其實沒多少好玩的,這兒之所以香火旺盛,不過是因為姑娘公子們對愛情懷有憧憬,寄希望於神佛,想給自個兒找個寄託罷了。
又或者,文人騷客多愛梅,於是踏雪賞梅,一睹梅林風采;再有的,則是純粹為了素齋或者溫泉而來。真心過來敬香的香客,著實不多。
“不急,你等等我。”青梧對敬香也沒多熱衷,小身子一轉,便跑向了前面的酥餅攤。
蕭景鑠胃口才不小呢,青梧可是記得,他一個人能吃大半包糖酥呢!
她矮,兩條小腿也不見得多長,不過穿著裙子,倒也看不出長短。
無論哪個方向,都只能看到一襲嫩黃的羅裙搖搖晃晃,搖曳生姿。
身邊突然閃過陣風,蕭景鑠無奈又好笑,卻聽話的站在原地等她,沒動。
周圍人來人往,有相好過來求姻緣的,有三兩姑娘一同過來嘗齋飯的,也有長輩帶著孩子出來遊玩的。
蕭景鑠長身玉立,孑然站在雪地裡,挺傲如松,倒也是一副不可忽視的景兒。
旁邊兩個姑娘你推我搡,玩玩鬧鬧,“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蕭景鑠身上。
這樣的事兒,蕭景鑠從前也經歷過不少,處理起來還是比較有經驗。
默默走開,轉身背臉,全當沒看見就成。
姑娘家嘛,總是在意臉面名聲的。他委婉的拒絕,也算給大家留麵皮了。
不過這世上姑娘千千萬,總是不盡相同的。比如青梧,她就是大大咧咧懶人旁人;再比如思羽,她就是不懂矜持一往無前;再比如眼前這位音儀姑娘。
哪怕蕭景鑠已經轉了身,她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嘿,公子。”音儀一巴掌拍在蕭景鑠肩頭:“雪天路滑,你一個人可不好下山,要不要一起走呀?”
“不要。”不熟的人,他都懶得多做解釋。
音儀笑盈盈的說:“那我們留個名字吧,你下次想出來,可以約著一起呢!”
“不用。”
“哎呀,你這就有點沒意思了吧?”音儀癟癟嘴,眼裡卻是興味盎然:“姑娘家主動找你搭話,不過是想尋個由頭和你搭上關系罷了。你這般決絕,就有點沒意思了吧?”
“哦。”蕭景鑠覺得,這場景似乎有點眼熟呀。
先前青梧,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音儀的性子和青梧和真的挺像,至少,都不小氣。哪怕被人拒絕,也沒太多羞憤。大大方方的告辭,便拉著同伴走了。
男歡女愛,最正常不過了。
這世上,多的是你愛他,他愛她,她愛他的狗血故事,倒是兩情相悅,稀少珍貴。
既然人家沒意思,那就算了唄,多大回事兒呀。
青梧買完糖酥回來時,音儀已經走遠了,連個影子都瞧不見。
蕭景鑠仍站在原地,看她捧著包糖酥,不禁有點驚訝:“方才沒吃飽?”
“飯是飯,點心是點心,不一樣的。”青梧挑了塊最小的糖酥出來,就把一整包都遞給了蕭景鑠:“你也吃點呀,看看味道怎麼樣。”
“你買的,肯定很好。”
“那你多吃點。”青梧隨手從紙包裡拿了塊糖酥,塞進他嘴裡,才低頭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