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要做選擇的。
元乾在心中對自己道：不後悔的。
不後悔的……
那些夜裡宛若閨中密友一般說過的悄悄話，那兩人互相打趣兒的時候，以及她說過的，封陽是他們妖界的女婿，她許諾她，完成了答應她的事情，她就給一個最盛大的婚禮，要祝福她與封陽百年好合……
如今，都成了笑話，都成了謊言。
在說的那一刻她是真心的，可在她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別人也會當做是假的，當做是早有預謀。
步青霜已經無法做人了，她等於被人間驅逐了，又如何以妖王的身份與獵妖司主相守呢？
成全她吧。
她來世一定還她。
牡丹花消失無蹤，不過是一場幻術罷了。
封陽腳底是松軟的土壤，也不知道這裡是妖界的哪兒，但是他確實是已經到了妖界了。
青龍虛弱的縮在他的懷中，時不時的抬頭出來看看。
“放心，一定會找到她的。”
相處了這麼久，小青龍都對她有感情了，更何況他還是一個人呢？
小青龍乖巧的重新縮回了封陽的懷中，等待著封陽找到步青霜。
封陽辨了個方向繼續往前走，他現在身子藏在一件鬥篷之下，不然他與青龍的氣息會引起妖兵的注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可以看到一處白骨壘成的橋，橋底下是萬丈深淵。
頭頂是妖兵在巡查，但是他必須得透過這座橋。
現在所在的地方他已經探查過了，不是妖族的宮殿，只網守衛最嚴密的地方去便是了。
封陽身子貼近了崖壁，計算著妖兵們巡查所間隔的時間，那個時間就是他必須要穿過橋的時間。
封陽一雙眼盯著上空的時候，元乾帶著步青霜進入了從前白起的宮殿，也是歷代妖王才能進入的宮殿。
牛妖與蛇妖反對過，只不過與元乾打了一架之後，還是妥協了。
他們的目標現在已經是奪取妖骨塔與龍骨柱，蓄力是關鍵，而不是與元乾這只狼妖硬碰硬。
“這是洗骨池。”
元乾帶著步青霜來到用黑色石頭堆砌成的池子旁邊，像是她見過的溫泉池子一般，還冒著熱氣兒。
“洗骨池？”
步青霜伸手想要觸碰一下那池水，元乾攔了她道：“要小心疼。”
她炸了眨了眨眼睛道：“洗骨池在妖族只有妖王有資格享用，過程雖然痛苦，但是對於提高法力卻是很有幫助的。青霜，”元乾伸手解步青霜外衣的衣帶道：“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武媚娘很快就會派獵妖司的人來抓你，妖王的內丹可是比所有妖的內丹都要好用的。”
她的聲音輕柔，好似依然是當然與她在閨中談話的密友一般。
“你是妖王，你要保護你的子民。”
步青霜不說話，元乾又問她道：“你怕疼嗎？”
“怕疼？”
步青霜勾了勾嘴角道：“那天晚上可疼多了。”
她心心念唸的愛人，欺騙她，還將一切告訴了上官婉兒，在她的面前殺戮妖族的人，那可比現在疼多了。
步青霜也不脫衣裳了，直接一抬腳踏入了池中。
一腳踩下去是玉石做成的臺階，卻又有鑽心的疼痛朝著她像是波浪一般的席捲而來。她的身子一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