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麼將姐姐帶回來了?”
阮回懶得看她,吩咐侍從道:“將她帶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侍從領命上前抓白玉流,白玉流哪裡肯就範呢?她掙紮著,叫著他夫君夫君,詢問著為什麼。
“你叫人在外面嘲諷我,還命人傳入我耳中,自己給自己下藥栽贓季碎,季碎小産之時你攔下侍從不給我報信……這些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他冷漠道:“白玉流,今生,你別想在從我這裡得到一絲一毫的寵愛。”
他轉身,扶著季碎緩步而入。
從此之後他對季碎很好,溫柔細致更勝過他對白玉流的時候。可季碎不同他說話,有時候沉默的練武,打拳,上高樓眺望邊疆的方向。
可就是不同他說一句話。
他所有的溫柔細致,她統統都擋在了門外,像是潮濕拍打著沙灘,最後什麼都沒留下。
第二年的夏天季碎病下了,來勢洶洶,她有時候會將阮回認錯,當成季婆婆,當成師父,與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年少時候的事情。
說著她偷偷喜歡的少年郎,將他當成師父的時候又哭著道:“師父,您說過的對,他是個涼薄的人,可是怎麼辦?我愛他,我逃不掉。”
阮回便抱著她兩個人一起哭。
她清醒的時候越來於少,阮回每天抱她去外面看日出,傍晚又看殘陽。
他心中明白什麼,卻想要抓住手中的流光。
她死在秋日的傍晚,那天殘陽如血,她的心口位置開始流血,像是被誰一劍穿心而過一般。
“那是她上輩子死的時候的傷口,”元乾同步青霜站在杏花樹下看軟回懷中氣息漸漸微弱的人道。
“死在戰場上是她的命,”她說著笑了,眼中有些水光,“他對她再好,也只有這點時間,更何況,那些好,她原本就沒有接受。”
她想要的是兔子宮燈,從來不是他的朱釵。
而他,不懂。
“師兄。”
季碎看他道:“你記得師父院子的杏花樹嗎?花開的時候啊,滿枝椏的白,多好看啊。”
“記得。”
他哭得不能自己,連連點頭。
“季碎,”他道:“我是你的夫君,我是元乾,你再喚我一聲好不好?”
季碎聞言咯咯笑起來,歪著頭想了想道:“我哪兒有夫君啊,我連家都沒有,哪裡又有夫君呢?我喜歡的人,他不喜歡我,他深愛著另外的人,你說,我哪裡有夫君呢?”
懷中的人化為了淡金色的光,阮回追著拿金光而去,張開手臂,想要再擁抱她。而拿到金光飛到了杏花樹下,手撫了下樹身,季碎淡金色的影子回頭再看了一下阮回,她笑了笑道:“師兄,下輩子,我們不要再遇見了。”
“這是?”
那金色的影子隨風而去,阮回撲過去,手緊緊攥著金光卻還是飛走了。
“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