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對上的目光中滿是殺意。
他們這對夫妻總是與別人不同，別人是溫柔繾綣，柔情蜜意的。而他們相對的時候交談只是關於白玉流，現在他們第一次打架也是因為白玉流。
帶著無邊的恨意，像是要將對方置於死地一般的招式，宣洩著季碎的怨恨。
她是個姑娘，一顆真心給了一個男人，這麼多年來，她任由他踐踏她，他的小妾羞辱她。可如今，她奪取了她的臉，偷走了她的身份，還讓人侮辱了她，這叫她如何能忍？
季碎這具身子到底受了太多折磨，連她被削掉的大拇指都已經化膿，虛弱不堪的身子與元乾對戰不過像是強弩之末罷了。
毫無意外她敗在了元乾的手上，也許是最後出手太重，他伸手去牽她，卻沒想到季碎一個耳光狠狠的打向他。
“元乾，我恨你！”
她哭著道：“我不該去救你，我該讓你死在埋伏裡，你怎麼沒死呢？我恨你啊！”
她拼了命去救他，原來還是抵不過一個白玉流在他心目中的重量。她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都是拜白玉流所賜，她心上的屈辱也是因為白玉流，那個女人，將她的臉換了，她從正妻變成了小妾，從白家貴女，變成了孤女。他還要護著她！
“你究竟……”
她眼裡一片模糊，“是不是我嫁的那個人？”
“季碎，”那個對不住她的男人試圖勸她，身後的白玉流適時的跪下去道：“夫君，要是被白家人知道，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夫君，你不能讓晨兒沒有母親，你不能讓愛了你十幾年的我去死啊！”
她哭著求他，口中不停的提及她的孩子，說著他們之間的情分。
季碎的一顆心墜落到谷底，他們是一家人，他有心愛之人，還有一個孩子，她有什麼呢？一張她最嫉恨人的臉，滿身傷痕，一顆被丟棄踩踏的真心。
這世界，怎麼這般讓人絕望呢？
男人的沉默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啊，她從來就不該奢求他的憐惜，他的憐惜是給花月一般的嬌弱美人的，而她從來不是。
風吹過庭院，帶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碎兒，你忍一忍，我會好好待你，玉流的事若是被知道了，她會死的。”
“我會給你疼愛。”
他道：“我保證。”
說著她都不相信的謊言。
新婚之夜他也是這樣對她說，以她新婚丈夫的名義讓她答應白玉流進門，用人命來壓著她，最後誇她是個好姑娘。
她一開始就不願意做那個好姑娘。
可總是有人在逼她。
季碎往後一倒，人徹底暈倒在地。
元乾回頭看了看白玉流，她頂著的是季碎那張並不常裝扮，卻美麗的面容。
“玉流，”他道：“回去帶晨兒吧。”
白玉流從他看似平靜的語調中聞到了狂風暴雨的味道，她向來是個聰慧過人的女子，自然知道該怎麼辦。
季碎昏迷了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元乾守在她的身側，他守著她的時候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可以不去看她的臉，好像是怕觸碰什麼不敢去想的東西。
在季碎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白玉流熬了不少補身子的湯藥，每次來了也不送進來，而是讓侍女送進來，她在門外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