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野雞肉做的餛燉,阿孃一邊給她梳頭,剛吃了幾口她扭頭問阿孃道:“姐姐可有餛燉吃?”
柳氏的心上一顫,眼中的淚水也差點驚落了,連忙又忍住道:“有的,有的,你們一人一碗。”
“那就好,阿孃的手藝可真好。”
步青霜誇著柳氏的手藝,又低頭吃起餛燉來。
吃著吃著感覺頭暈,之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還不快來幫忙?”
柳氏催促著步況。
兩人將帶來的嫁衣首飾全部都拿了出來,一人扶著步青霜,一人給她換衣裝扮……
這場見不得光的忙碌裡,只有一位紅鯉冷眼旁觀。
在打扮完畢了,步紫如是要去拜別阿耶和阿孃的,兩人捨不得女兒讓她也吃了一碗餛燉。新娘子捨不得父母,哭得暈了過去,還是被兩個人扶著出去的。
步青霜被人抬走了,柳氏和步況走進內室,裡面打小在他們眼前承歡的步紫如,正好睡。
“將紫如帶去青霜的房間吧,今後,她便是青霜了。”
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將自己狠心對調的兩個女兒命運作為結局。
步青霜在顛簸中醒來,一睜眼就是紅色,她正覺得奇怪,有人已經一抬手將喜帕給她揭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月娘的臉,她正要發問,月娘已經笑眯眯的道:“好了,玩兒夠了咱們該回去了。”
說著在大白日的施展法術眨眼間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一落地月娘又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話。
說是要去送什麼東西。
步青霜還暈乎乎的,此時穿著自己的家常衣裳,想著姐姐是不是已經出嫁了?自己不是要去送她嗎?怎麼在這裡呢?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月娘又回來了,她接連兩次施展法術已經疲憊不已,很是需要休息。在變為原型躲入缸中之前她叮囑步青霜別出門,等她醒來再說。
可惜步青霜在房中看到自己想要送給步紫如的香囊還在,連忙出去尋柳氏和步況,想要問問步紫如走了多久了。
柳氏和步況正在商量今後步紫如該怎麼辦,突然步紫如就來了,還換了一身衣裳。
到底是做了虧心事,柳氏以為步紫如是來找他們問為何她還在府中的,連忙站起來道:“紫如啊,你聽阿孃跟你說。”
“姐姐?”
步青霜歪著頭問道:“阿孃,你莫不是糊塗了吧?姐姐今日已經出嫁了啊,兒是青霜啊!”
“你,你說什麼?”
這次是異口同聲,步青霜將自己的來意說了,柳氏聽得心頭一陣起伏,抬手就給了步青霜一巴掌道:“冤孽!”
然後就暈了過去,留下連忙扶著她叫著:夫人夫人的步況和一臉震驚的步青霜。
她覺得,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呢?
夜涼如水,此時正是長安的早春時節,杏花宛若白玉綻放於枝頭的時候。步青霜和月娘躺在牆頭的一株百年老杏花樹上。
從月娘哪兒步青霜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從知道開始她就沒有再說過話。
她是個不祥人,以前她聽得別人這樣說過她。阿耶和阿孃要舍棄她也是正常,姐姐多好啊,是盛開在陽光之下最燦爛的花朵,而她呢,不過是暗地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