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不會答應。”鹿鳴直視男人的黑眸,語氣篤定,“打死我也不會答應的。”
靳楓注視她半晌,嘴角一彎,在她唇角上親了一下,剛要解釋,手機響起簡訊提示音。
他開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了一個地址給他,讓他馬上過去。
“她來了。”
靳楓把手機收好,啟動車子,朝目的地開去。
他們在郊外一棟破舊的工廠大樓改造的公寓裡,找到了徐娜,裡面很淩亂,這應該是她的臨時住處,她看起來精神狀態很不好,視線躲避鹿鳴,不願意正眼看她。
“鐘宇修怎麼樣了?”這是她沉默許久,問出口的第一句話。
“不好,被信任的人捅刀,能好到哪裡去?即使你們不是男女朋友關系,他應該一直是把你當朋友,沒想到你反過來利用他。”
“我也不想啊!”
徐娜終於抬頭,迎著她的視線,宿醉的眼睛,看起來空洞無神:
“你們這種人,永遠都無法理解我的痛苦。十年了,我從這個酒吧,唱到那個酒吧,嗓子都唱壞了,可我收獲了什麼?什麼都沒有。那些不會唱,不會跳,不會演,什麼都不會,只會從這張床爬到那張床的妖豔賤貨,一個個都紅了。我沒有爬任何男人的床,我靠的是我自己的真本事!”
“誰能保證,一個人唱十年,把嗓子唱壞,就一定會紅?多少人唱一輩子,都籍籍無名。誰說那些什麼都不會的人,都是靠爬床紅的?既然你靠的是真本事,為什麼四月份的時候,你會出現在山月谷森林氧吧?”
靳楓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把徐娜問住了。
鹿鳴大吃一驚,猛然想到,達哇清明節那天,在森林氧吧休閑區看到秦中流和另外一個男人爭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徐娜?
徐娜微微仰頭,迅速抹掉眼淚,看向靳楓,哀求道:
“我是迫不得已去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什麼都沒做。求求你們,把原始檔給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
“你這是把我們往敲詐勒索犯的路上逼啊,徐小姐,你不用求我們,怎麼做,決定權在你自己手裡。我們不需要你的錢,只需要真相。”
靳楓往沙發後背靠,側頭看了鹿鳴一眼。
鹿鳴從他的眼神,已經懂他的意思了,徐娜顯然還雲裡霧裡,一臉茫然。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什麼真相。”
“徐小姐,今天的事情,是你的經紀人安排的吧?如果我沒猜錯,他的目的應該有兩個:第一,為你的新專輯和電影上映做宣傳;第二,為你積存同情分,一旦你在森林氧吧的事情暴露,你的受害者形象已經在公眾心裡先入為主,就算你做錯了什麼,公眾會覺得情有可原,因為你是被逼無奈,尤其你的粉絲,一定會為你找到開脫的理由。”
鹿鳴緊盯著她的眼睛,半晌,她沒說話,又頹然地低下了頭。
“我沒有拍什麼私照,那個嫩模,和我競爭同一個品牌代言,她輸了,眼紅,一直在背後中傷我。”
“我們也沒問你有沒有拍私照,你做了什麼不用跟我們解釋,你只要說說清明節那天,你為什麼出現在森林氧吧就行。”
靳楓坐直脊背,聲音陡然變得嚴肅:
“徐小姐,那個斷腿的小女孩,才十八歲,你作為目擊證人之一,竟然一直沒有站出來,為她說句公道話,你良心何在?你知道鐘宇修對你心懷愧疚,不管你怎麼利用他,他都不會反過來回擊你,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家裡還有個八十多歲、視名譽為生命的老人?對幼你不愛,對老你不尊,你是打算以這樣的品性,去影響你的粉絲嗎?你不配做一個偶像。”
“夠了!”
徐娜大吼一聲,微微顫抖的唇,像沾染了血,紅得觸目驚心,雙手抓住頭發,很痛苦的樣子:
“秦中流那些人,在酒吧看到了我,他們找到了我的經紀人,邀請我去森林氧吧參加狩獵節。我真的以為只是陪他們吃頓飯而已,沒想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