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你最近怎麼這麼忙啊?都不接媽媽電話的。朋友圈裡也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你有什麼動靜了。”
“……”她竟然忘了更新朋友圈!
“我剛給宇修了打電話,問你們打算怎麼過年,他說聽你的。”
有那麼一刻,鹿鳴有種沖動,想告訴電話裡的人,她和鐘宇修什麼事情也沒有。但沖動持續的時間很短,思忖片刻之後,她說出口的還是那句老話:
“我還沒想好呢,媽,等我想好了告訴你好不好?”
“你們要是不想去什麼地方玩,又不想回北京,我跟你爸就去溫哥華,陪你們過年吧,媽媽實在太想你了。”
“千萬不要!”鹿鳴頭皮發麻,“媽,你別折騰了。你心髒不好,爸爸不是說你不能坐長途飛機的嗎?再說,聖誕節的時候,我回去看你們了呀。”
鹿鳴好言好語,終於把她媽媽說服,掛了電話,心累極了。
人呢?
她環視四周一圈,靳楓正趴在懸崖邊緣,相機鏡頭對準v型山谷對面峭壁裸露的岩石。
雪豹?!
鹿鳴跑過去,在他旁邊趴下來。她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卻什麼也沒有了。
“你拍到雪豹了嗎?”
“自己看吧。”他聲音裡有情緒,很複雜,似是不悅,又像是懊惱,站起來把相機遞給她,自己走到一邊去了。
鹿鳴接過相機,翻看裡面的照片。
一隻雪豹立在山巔,像個王者一般俯視大地,似是在搜尋獵物。
她抬頭仰視站立在旁邊的男人。
他俯視著山谷,身材高大頎長,表情神秘、霸氣、隱忍,真的像極了雪豹這種美麗而瀕危的大型貓科動物。
“回去吧。”
他突然轉身,伸手拉她起來,什麼也沒問,只看了她一眼,把她的相機拿過去,裝進相機包,讓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後面。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前一後,不緊不慢地走著,很安靜。
——
回到小森林,靳楓沒有下車,看向副駕座上的女人。
“你上去休息,我出去辦點事。”
“是不是去支隊?我不用一起去嗎?”
“不用。我先去一趟火場,再去支隊。”
“今天晚上又不回來嗎?”鹿鳴聽出他好像是這個意思。
他沒直接回答,反而問她,“晚上你一個人怕不怕?”
她剛想說怕,他下一句堵住了她的開口的機會。
“怕的話我再讓雲杉來陪你。”
“不怕。”鹿鳴轉身推開車門,提著東西跳下車。
靳楓去了一趟火場。看一看火災後的現場,能讓他冷靜。
只是,冷靜會讓他想起那些平常刻意不去想的事情。
他的兩個父親,一個含恨而終,一個被火燒成了植物人,留給他一副沉重的枷鎖。
他該如何卸掉這幅枷鎖?
時間不多了,他必須快馬加鞭,解決所有的問題。
靳楓理清思緒,平靜下來。
他回到支隊,夜幕已經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