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還想動,他給她拉上口罩,按住她的頭,不讓她動。
濃煙不時飄過來,呼吸的空氣溫度也越來越高,兩個人都開始感覺嗓子腫痛。
“你不怕嗎?”女人發出悶悶的聲音,但已經平穩。
“已經習慣。”
“為什麼做森林消防員?”這個問題,她一直想問。
靳楓仰躺著,透過煙霧,可以看到天空。
“森林是‘地球之肺’,希望我們的孩子可以呼吸到幹淨的空氣,能有健康的肺。”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她的問題,腦海裡響起一個熟悉聲音:
願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
能給我們的孩子
一片藍的天空
草字頭的那種藍
藍得讓人暈眩
是沒有被霧霾使用過的藍。
……
靳楓視線移到她臉上,意識到說錯了話,匆忙解釋,“不是,我是說大鵬和小呦,也不是,是……”他放棄解釋了。
那年,他們就是把大鵬和小呦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照顧的,提前享受了兒女雙全的幸福。
鹿鳴悄然抬頭,俯視著男人。
他也凝望著她。
男人黑眸裡不時閃動著橙色火光,某一刻,閃過一絲無奈和憂傷,轉瞬即逝。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鹿鳴屏住的呼吸彷彿停滯,頭漸漸低下來。
她不知道是她自己把頭落下來,還是被他按在後腦的手壓下來。
亦或許是地球引力作祟。
總之,兩個人的臉靠得越來越近。
身上的灼熱,嗓子的腫痛,讓鹿鳴有一種一隻腳踩在鬼門關的感覺。
在死之前,她必須得做點什麼。
鹿鳴取下口罩,扯開他口鼻上捂住的濕毛巾,心一橫,頭迅速往下,縮短了他們之間最後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女人的唇,終於落在了男人的唇上。
唇瓣緊貼,彷彿天與地,合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