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不要先換衣服?你不是對氣味最敏感?”
他這麼一說,鹿鳴真有一種反胃的感覺,如坐針氈,恨不得馬上飛回客棧,把衣服換掉。
“不了,我馬上回客棧。”她起身就走。
“等一下。”靳楓移步擋在她身前。
鹿鳴走得太快,一時收不住腳步,直接撞在了他身上。
結果就跟撞在一棵樹上一樣,他紋絲未動,她被撞得頭昏眼花,身體往後倒。
幸虧他雙手及時抓住她的兩個肩膀,把她身體穩穩按住。
兩個人的視線一不小心又撞在了一起。
視線交織了幾秒,雙雙移開。
他的手正搭在她的肩膀上。
這個動作,兩個人都很熟悉。
以前一旦他這麼做,意味著接下來,他要吻她。
這一次,他雙手停頓幾秒,觸電了一樣彈開,她也下意識地低頭,往後退了一步。
“別動。”
靳楓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放著他上衣的椅子前。
他拿著衣服,在她面前單膝下蹲。
靳楓把衣服綁在她上衣裡面的腰間,既擋住了她褲子上被尿濕的痕跡,也把她被尿濕的上衣下擺與她的身體隔離開來。
鹿鳴低著頭,看著他有條不紊地綁衣服,臉微微有些熱。
他綁好衣服,她低聲說了句“謝謝”。
“謝什麼,小呦也不是隨便誰都尿的。”他沒有站起來,繼續保持單膝蹲著的姿勢,“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昆倫,他們都叫我三哥。”
“……”他就是三哥?那天車頂上的人真的是他?
鹿鳴有種後知後覺的欣喜。
“我是北鹿。”不管她想不想接受,她現在確實是北鹿,除了周笛和她自己,沒有人再把她看做鹿鳴。
“名字代表什麼?我們所稱的玫瑰,換個名字還是一樣芳香。”
朱麗葉不介意羅密歐是羅密歐,羅密歐自己卻痛恨他是羅密歐:
“神父,告訴我,我的名字是在我身上哪一處萬惡的地方?告訴我,好讓我搗毀這個可恨的巢xue。”
鹿鳴不知道,他不再是靳楓意味著什麼。
是八年前,他沒來赴約,讓她空等一場的原因?
她沒有問,他也沒主動解釋。
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蹲著。
他的眼神有一種期待,似乎在等著她說點什麼,不是自我介紹那麼簡單。
她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們明明很熟悉,卻又像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客套寒暄之後,都沒再開口。
空氣裡充斥著一種誰也無法描述的味道,就像他們此刻的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
“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