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坐在空蕩蕩的院子裡,抬頭便可見頭頂夜月,小靈也不在身旁,一個人沉默的飲茶,身後傳來腳步聲,輕盈如拂水踏露。
“多謝你買的鞋子了,很合腳。”昭明道。
薛蓮輕輕坐在他身旁,笑道:“你又知道是我?”
昭明道:“除了你,沒人的腳步能輕成這樣。”
薛蓮道:“你不說我都從來沒有注意過呢。”
昭明道:“那是自然,漠族的獵手靠近獵物時的腳步聲若是重了,那還如何打獵?”
昭明倒了一杯,推到薛蓮手邊,薛蓮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道你能從背後識人呢?”
“怎麼可能?我後面又沒長眼睛。”昭明道。
薛蓮端起手邊的茶杯,飲了一口,道:“為何不可能呢?在我的印象裡,昭明可是無所不能的,什麼都好像知道,連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咒術都知道,什麼都能想出來,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汲汲無名。”
昭明笑道:“原來不是來與我月下飲茶的啊,是來探我的底。”
薛蓮一改往日溫和的笑,一臉嚴肅,冷冷道:“這世上只有兩種人無所不知,身居高位者,和活得足夠長的老人,你呢?昭明?你是什麼人?從未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只有昭明那樣沒有心眼的人才會完全相信你,你明明認得咒文,那白骨上刻得也同樣是咒文,你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推測不出那半截咒文,你認識她身上的咒文,但是你卻沒有告訴我們,是不是破壞咒術之後她就會死?是不是!昭明?”
她捏緊了茶杯,目光緊緊盯著昭明,不敢錯過他臉上任何表情。
昭明卻是一臉平淡,道:“不是,你猜錯了...咒文不全,咒術便無法確定,我又如何知曉一旦破壞咒文她便會立即死去呢?薛蓮,沒有人能預料到這個結果,而且,如果你真的確定是我幹得,就不會一個人來找我,一定會叫上孤青,我說的對嗎?”
薛蓮緊繃的臉皮一下子緩和下來,道:“我演的又那麼差嗎?我還以為我天衣無縫呢?”
昭明道:“奉靈使,絕不會對非惡靈之靈物出手,我要是害他破了禁,他豈會不來呢?”
薛蓮道:“他可沒有懷疑過你的話,就他那個腦子,能想到這些那可真是開了天了。什麼時候能夠不帶著他才好呢?”
昭明又喝了口茶,調侃道:“若是不帶他,你得少費多少心啊,你捨得?”
薛蓮臉色微紅,否認道:“怎麼捨不得?”
昭明道:“若是捨得?怎麼會在深夜裡來詢問我靈物之事,我記得當時執刀的,可不是薛蓮你啊?按理來說,就算破禁,大抵跟你也沒有太大關係吧。”
薛蓮轉過臉道:“什麼關係不關係的,靈物之事,我身為奉靈使過問,不是人之常情嗎?”
看到昭明又想開口,“行了,都這麼晚了,我困了,休息去了,你也別熬太晚了。”說著起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徒留昭明一個人坐在院子,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搖著頭笑道:“關心他又不承認,現在的年輕人啊,真奇怪。”
第二天一大早,昭明正睡的沉,咚咚的敲門聲就響起,門外阿回扯著嗓子喊道:“昭明!昭明,快起啊,大家都醒了,就等你呢,快點啊,哎,你醒了沒啊,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