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青點了點頭,蹲在老人身前,背上她又順著原路返回。
老人雙手搭在他肩上,穩穩當當的被他託著。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啊?怎麼走到這裡來了啊?”老人關切的問道。
“孤青,我無意之中走到這裡的。”他簡單的回答了一下,然後話鋒一轉,“您這樣的年紀,怎麼一個人到這山上來了,那是給誰燒的紙啊?”
“唉,說來話長啊.....”老人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
“孩子,看到那山上厚厚的霧氣了嗎?它並不像看上去那麼輕飄柔軟,它可以把人困住,讓人失去性命啊.....”最後一句,卻無比的沉重。
“我來這裡是祭拜一個死在雲霧的人,她陷在那團雲霧裡,永遠找不到方向,最終死在了那裡,屍骨無法收斂,她連一個像樣的墳墓都沒有,到現在,能記得她的人大概只有我了,也只有我時常給她燒些紙。”說起死去的故人,老人聲音顫抖著。
“她...是誰?”
“是我母親的恩人,一場連日的暴雨毀了村莊,很多流民失所,是那個人收留了我的母親,讓她得以活了下來。”
“她沒有孩子嗎?”
老人一聽這個,忿忿用瘦小的拳頭的錘了一下孤青的肩頭,然後又鬆開拳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孤青的肩頭。
老人的力氣小,孤青捱了一拳都沒什麼感覺。
“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恩人死了第二天就離開村子了,好幾年才回來,回來也不說給他奶奶立個衣冠冢,立了什麼破碑。這人啊,死了以後連個墓都沒有,什麼都沒留下啊,連個念想都沒有,唯一的親人又狠成這樣,我母親從恩人死了以後,幾乎年年都來祭拜,後來母親下不了地,我就代她來了,可惜我那個姑娘不爭氣啊,早早的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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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自己的女兒,老人眼眶都紅了,再也說不下去了,怕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
孤青體貼的沒有再問,怕再惹老人傷心。
“孩子,你送我到村尾那邊的大榕樹底下去吧,村子裡的醫官這個時辰都在那下棋呢。”
下棋?孤青一聽立刻想到了今天說是去下棋的昭明,該不是遇見他們吧。
老遠就看到那巨大的傘蓋般的樹冠,孤青揹著老人,走近看見四人圍坐著石桌。
“啊!青哥。”阿回站起來朝孤青揮手。
孤青揹著老人走過來,把她放到空餘的位子上,老人抓住要起來的孤青,“孩子,辛苦你了。”
“無妨。”
正在下棋的老頭看到被背過來的老人,停下了下棋,原老頭湊過來,“趙婆婆,又去那邊了?”
趙婆婆垂著頭,原老頭蹲下身,看到她已經腫起的腳踝,無奈的嘆氣,“年紀大了就別亂跑了。”
原老頭看了一下身邊的,剛剛那個把她背過來的小夥子,“能幫我把趙婆婆送到我家嗎?”
孤青又背起趙婆婆,跟著原老頭走了,沒來及說上幾句話。
昭明拉住起身要去找孤青的阿回,“去幹嗎啊?一會有的是時間跟他一起。”
阿回一想也是,又順著坐下了。
對面胖老頭有些坐立不安,下了沒幾步,“今日就算了吧,我去原老頭家看看趙婆子怎麼樣了?”
昭明問道:“那個婆婆是怎麼了?”
“肯定是去山上上香又摔著了。”
“上香?這山上似乎沒有什麼神廟啊?”
“不是給廟裡上香,是給她們家的恩人上香,當年唯一沒能從山上下來的人,就是她們家的恩人,所以她們家每年都有去那邊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