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打了,我投降!”
唐人街上一家常年都不怎麼開門的武館內,氣喘吁吁鼻青臉腫的原田趴在地上,將雙手捂住腦袋開始高聲求饒,坐在場邊觀戰的吳先生若有所思,而身穿練功服站在場地中央,眉角帶著傷疤的中年人則直接皺起了眉頭。
在吳先生身邊還站著十來個衣著幹練、身板強壯的傢伙,其中年紀最大的也不過三十出頭,最小的甚至才剛滿二十,本來都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就一擁而上把原田徹底壓制住,卻沒有想到他現在居然變成了……一個軟腳蝦?
“健哥,沒想到你居然深藏不漏啊,居然能打贏原田這種狠人!”正常人顯然很難相信,有誰的實力起伏會巨大到昨天還能在人群當中大殺四方,今天卻變得連單挑都應付不了,而他們目前能想到最恰當的解釋,就是作為吳先生貼身護衛的自家大哥一直都在藏拙。
“少扯淡,我有幾斤幾兩你們這群兔崽子不是最清楚嗎?”被稱為健哥的中年人扭頭兇了一下邊上那群弟兄,“奇怪,不是之前都說這傢伙至少能以一當十嗎?虧我還提前做好了捱揍的心理準備……”
這個讓吳先生也有些疑惑的情況其實也非常容易解釋,這會兒距離上午跟出呂組的談判已經過去了好幾個鐘頭,所以原田頭上的裝甲神殿加成也早就達到持續時間徹底消失了,而被警察在外面巡視被迫滯留了一段時間勞墨,也就是因此才沒有選擇將他帶走。
說起來作為組內武鬥派的原田實力其實也不容小覷,而霓虹那邊對槍支管理也算比較嚴格,導致雅庫紮在幹架時向來喜歡掏刀子,可這會兒他已經被繳了械不說,之前在身負神靈之力時還受到了來自勞墨和遊蕩者的雙重心理打擊,早就沒有了好勇鬥狠的雄心壯志,所以才被提起十二分精神的健哥給教訓了一番。
“原來勞墨小兄弟臨走時說我們不用再擔心什麼,就是這個意思啊……”好在吳先生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一些關節,“阿健,先帶原田先生下去休息吧,畢竟咱們這會兒姑且算是在替人待客,如果太過失禮的話面子上也過意不去。”
如果原田能聽懂中文,這會兒他可能會在暗地裡憤恨不已,畢竟誰家在待客時會先把人給拖出來揍上一頓呢?
不過這對才剛當了半天組長,轉眼卻突然淪為階下囚的原田來說,最後沒有被勞墨直接帶走就已經算是一種意外之喜了,而他現在也只是透過較量的方式捱了點皮肉之苦,怎麼看都比被強行拖走做某些特殊測試要來得輕鬆。
等到健哥將原田從地上拉起來帶走之後,吳先生倒是把注意力放到了身邊的那些個打手身上:“對了,勞墨小兄弟不是說,他小時候還在唐人街的武館裡瞎混過嗎?阿健歲數偏大時間對不上也就算了,可你們幾個小的……按理說應該跟他接觸過才對啊?”
“吳先生,要不是今天又重新認識了一下,我們恐怕也想不起當年還有這麼個人啊!”年紀最小的那個傢伙立刻便倒起了苦水,“您開這家武館主要還是為了讓幫裡的弟兄在閒暇時不至於太過懈怠,可以有個可以鍛鍊的地方,恐怕沒有見過那種才剛試學了幾天,往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只在武館稍微待上幾天,感覺學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后就直接離開,這確實就是勞墨當初做出的事情,不過吳先生暫時還沒有想通,畢竟這麼多年下來他也沒有在唐人街上發現有什麼世外高人,而單手就制服原田的勞墨,小時候就算只在那些正經武館裡待了幾天就走,也不至於連一點波折都沒有鬧出來啊。
好在旁邊立刻就有人給吳先生解了惑:“其實非要說的話,我們這些在武館正經練過一段時間的傢伙,早些年或多或少確實都聽說過一個傳聞,大概就是有個小孩子四處想要拜師學藝,卻沒有哪家武館敢收……不過您應該也能理解,那些練武的老師傅大都好面,在指教後輩時通常都喜歡關起門來搭手,所以……那些傳聞我們也就只能稍微聽聽罷了。”
聽到這裡吳先生這才有些恍然,不過讓他感覺有些好笑的情況卻是,如今幫裡最年輕的堂主天九威,當年還是個剛入行的小混混時,居然就已經聽過了勞墨的大名,而背後的原因更是讓人感覺有些啼笑皆非……
那些建立不久還不成氣候的街頭幫派,想走學校路線來發展壯大卻一腳踢上了鐵板,沒過多久就被還在唸書的學生頭子給揚了……這種鬼話要擱在過去,吳先生肯定連其中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再說他這種需要管著成百上千號問題人物的道上大佬,也很少有功夫去關心發生在街頭巷尾的那些微小衝突。
畢竟那種核心成員甚至可能只有個位數的小幫派,在扭腰這個人口高達數百萬的大城市當中隨時都在誕生或是消亡,而他們哪怕有本事能折騰上一整年,所獲得的收益恐怕都難以趕上吳先生手下,隨便哪個堂主一星期所提交的份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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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就是因為在高位上坐的太久了,所以不管我還是老馬他們,都完全沒有意識到下面的新一代當中,居然還能冒出那種完全出乎人意料的……怪物嗎?”
暗自感慨了一番之後,吳先生忍不住開始想著,如果自己在過去的那些年裡,還有時間去多關心一下街面上發生的事情,沒準就能有機會把勞墨給……
直接拉進幫派裡應該是不可能了,畢竟勞墨如果想出來混早就可以變得威名遠揚了,又何必特地跑到算是隻有一隻腳踩在道上的遊蕩者當中。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算太差,還好我們近些年做生意時越來越收斂了,還把相當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正經行當上。”不管怎麼說吳先生認為自家也算是間接跟遊蕩者拉上了關係,“還好天九做事還算是有分寸……對了,他說得出去接個人,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吳先生才剛想到這茬,半路上接到電話離開的天九威就摸著腦門出現了:“吳先生?原田……哎,那個原田人呢?”
“怎麼,你不會是也想跟他過上幾招吧?”吳先生還專門伸長脖子左右看了看,“你不是說必須得出去接個人嗎?怎麼現在就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天九威把本來都要放下的手又舉起來撓了撓頭,他就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慢條斯理地往武館這邊走,甚至都錯過了原田被人吊打的精彩時刻。
思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天九威總不能對吳先生說,匆匆才又從談判地點趕過來的林老爺子,在武館外面才聽完事情的大致經過後,便立刻說自己還有事沒用在這邊耽擱,就連剛開車將他帶過來的鬼手雄,都被一併拎走充當工具人去了。
還有一件更加難以解釋的事情,那就是天九威原本還在擔心,勞墨拍拍屁股走後原田會找機會暴起傷人,所以才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將林老爺子拉過來壓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