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有多久沒有坐在一起吃午飯了?”正坐在桌子前等待開飯的布蘭登神父,看著格外空曠的餐廳神情有些感慨,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在車行裡的偶遇,突然給他帶來了某些細微的影響。
“可是在大部分的時候,一家人也很難有機會坐在一起吃午飯。”勞墨端著鍋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老爹,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樣,連工作時間都可以一直坐在家裡摸魚,只需要偶爾出去接待一下那些到教堂裡尋求指引的信徒……”
在本職工作上一向都不怎麼稱職的布蘭登神父,傷感的情緒還沒來得及醞釀起來就被勞墨給戳破了,其實以前孤兒院還開著的時候,由於非節假日裡孩子們中午基本都是在學校裡吃飯,他也只能跟幫工和嬤嬤們勉強湊上兩桌,最多再帶幾個學齡前兒童和生病的傢伙。
“當然,我也不能否認,在從社群大學畢業後為了開店,我基本上算是全年無休……”上完最後一道菜的勞墨隨手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不過以後我肯定會注意這方面的問題,畢竟……老爹,我有對你說過,我準備開家中餐飯店的事情嗎?”
“最近這半個月你都沒怎麼住在家裡,什麼時候會跟我說……等等,你要改行賣中餐?”化悲憤為食慾甚至還大大咧咧開了瓶低醇啤酒的布蘭登神父動作一頓,“是你之前的那個店幹不下去了?所以我不是早就提醒過你,其實手工藝品的生意在扭腰不好做……”
由於不想讓上了年紀的老爹過於操心,之前店鋪被人放火燒掉的事情,勞墨根本就沒有打算如實相告,而他今天就是打算藉著開飯店的話題,企圖把那一茬給捎帶過去:
“當然,老爹,你是對的,不過我的那些小玩意兒也不是完全沒有銷路,最多就是……銷售額比較有限,不太適合繼續作為我的主要營業方向了。”
“所以你乾脆就選擇了改行賣中餐?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就是……你當年寫書賺的錢還夠用嗎?要不要讓我幫忙再支援一筆啊?”布蘭登神父當著勞墨的面往嘴裡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後還暢快地打了一個酒嗝。
“老爹,我這不是要改行,而是打算兩頭兼顧,這段時間我差不多就是在忙開飯店的事情。”勞墨毫無顧忌的胡扯起來,“至於錢的問題,你就完全不需要擔心了,飯店那邊的負責人和廚子都僱好了,如今我都已經選好店面開始裝修了,就差再招幾個服務生……”
“等等,你哪來的那麼多錢啊?”布蘭登神父突然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你當年寫書賺了多少,我雖然沒有過問,但心裡差不多也能猜到個大概……在這個問題上你別想著對我胡扯,現在可就告訴你,我還真認識些個正兒八經寫書賺錢的作家!”
在這個事情上布蘭登神父還真的不是在吹牛,正巧今天上午的時候,他剛剛就在車行結識了一個非常有名的作家……其實準確點來說,應該說是多年未曾見面的兩個人又重新認識了一下。
早年參加過祖父葬禮的卡文迪什先生,怎麼也忘不了那個在教會墓地旁開了家孤兒院的布蘭登神父,只是反過來後情況就有些尷尬了——布蘭登神父最後還是憑藉姓氏,才確定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套近乎的傢伙,是家裡有長輩長眠於教堂後的墓園裡。
不過隨後在兩人開始閒聊的時候,卡文迪什先生卻是在偶然間提及,自己是因為有個靈活性極佳的工作,這才會獨自跑來給孩子選車,而這當然立刻就引起了布蘭登神父的興趣,其實他一直到現在都比較好奇,勞墨上學時寫的那本小說後來到底賺了多少錢。
正好這種事情對卡文迪什先生來說完全就是駕輕就熟,他馬上便滿足了布蘭登神父的好奇心,當即把自己寫書獲得的大概收入和計算方法和盤托出,同時還貼心的表示,剛入行的新人通常拿不到太高的版稅比例,肯定會在這個基礎上下調不少。
其實布蘭登神父早就不記得勞墨當年寫的小說到底叫什麼名字了,由於題材問題也從來沒有翻看過那本書裡面的內容,他就是隱約記得家裡僅剩的兩個孩子,那時經常會因為看到銷售量逐漸上漲,和在出版商通知加印的訊息後聚在一起慶祝。
所以那本小說最後大概賣了多少,布蘭登神父心中多少還是有一點印象,可現在一合計他就突然發覺,轉頭又開了家飯店的勞墨,現在搞不好都快要破產了——畢竟開飯店招個廚師幫忙也就算了,可“負責人”這種職位就不是尋常小店會有的了。
雖然不知道布蘭登神父到底是從哪裡認識的暢銷書作家,但好在當勞墨主動提及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中打好了腹稿:“老爹,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啊?難道你以為這麼些年下來,我一直都在花當年攢下的那筆稿費?”
有些哼哼唧唧的布蘭登神父自然不好直接說,自打勞墨選擇出去自主創業後,就再也沒有見他表現出類似當初試著寫書賺到錢後,那種興高采烈恨不得鼻孔朝天的激動模樣,而這意味著什麼顯然有點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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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的,老爹,我跟艾伯特的關係不錯。”勞墨掰著指頭數起了自己的業餘收入,“艾伯特的俱樂部那邊,一直都擺著我鍛造出來的刀劍盔甲,雖然這方面的收益不怎麼穩定,但普通人可不會在家裡擺那些玩意兒……我是說每賣出一件的價格都不會太低。”
“還有,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我不是說了嗎,艾伯特還打算跟我合作點新專案,其實就是他打算在俱樂部裡開辦個健身班,主要由我負責……畢竟美帝的肥胖率一直都居高不下,有這方面需求的人一向都不算少,只要能打出名氣未來的收益就不會太低。”
“等等,健身減肥這樣的事情,你又能做點什麼?”布蘭登神父仔細打量了一下勞墨,覺得他除了身材看上去非常勻稱以外,好像也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
勞墨則放下筷子側身擺了個姿勢:“老爹,你不知道,其實俱樂部那邊的成員一致認為,我對他們的督促一向都簡單有效……也許是我天生適合給別人當教練吧,總之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在旁邊盯梢,以防有人在鍛鍊時偷懶。”
“這種工作難道有什麼難點嗎?”布蘭登神父還是有些不理解,這種輕鬆的活計似乎是個人就能幹吧?
“我還記得當年這裡還住著幾十個孩子的時候,飯後你經常坐在這裡長吁短嘆,說大家都太吵了根本就管不過來。”看著格外空曠的餐廳勞墨也有點感嘆,“其實情況都差不多,難免有誰明明花錢報名了還故意偷懶……其實孤兒院一直開下去的話,沒準我都開始留在這裡帶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