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開傑森被老爹數落了一通,晚餐的氛圍總體來說還是輕鬆愉快。
勞墨這輩子在美帝生活二十多年,如今多少還是受到了美式中餐的一些影響,他一個人的時候倒是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但自從他開始負責孤兒院裡剩下那幾個人的伙食,就不得不在飲食方面做出一些讓步——土生土長的美帝人大多對酸甜口有獨特的愛好。
卡爾一開始多少還有些拘謹,但在美食和老爹熱情的招呼下很快便放鬆起來,看到這一幕後傑森明顯也輕鬆了不少,在晚餐結束後藉口幫忙跟著勞墨鑽進了廚房。
“嗨嗨嗨,兄弟,你沒有忘了正事吧?”傑森回頭看了看坐在餐廳裡依舊在聊天的老爹和卡爾,壓低聲音問道。
勞墨沒說話,只是撇著嘴示意了一下。
傑森將餐盤丟進洗碗池,然後迅速閃到一旁開啟冰箱:“又是桶裝牛奶?”
“有空的牛奶桶用就不錯了。”頭也沒回的勞墨開啟水龍頭,“難道你想用老爹的空酒瓶裝?”
“算了,牛奶桶就挺好,至少一桶能裝不少。”
“下次記得把空桶沖洗乾淨帶回來,家裡沒其他容器了,我總不能為了裝這玩意,專門去買桶牛奶倒掉——我和老爹短時間喝不完。”
“我儘量記住。”傑森直接把牛奶桶拎出窗外,“你覺得卡爾這人怎麼樣?”
勞墨停下手思索了片刻:“年輕人,看樣子離開校園沒多久,是高中畢業?心裡有事,對陌生人下意識提防……你是想讓老爹開解開解他?”
“沒錯,這小子剛被放出來,大個託我照顧一下。”傑森先是扒著窗戶把頭伸了出去,“嗨,道格?到這裡來。”
然後他把頭縮了回來繼續之前的話題:“看他那體格,原本應該能憑體育特長混個不錯的大學。我聽說他是高中時跟人起了爭執,對方住院他坐牢,可惜了。”
勞墨哦了一聲,心裡多少明白了一些,在美帝體育生在學校裡一般都是中上階層,平日裡都比較張揚,卡爾這十有八九是因此受了刺激,性格反而變得有些自閉了,平時才表現出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至於卡爾當初為什麼會進去,勞墨也不想深究,一方面是他這輩子在美帝生活了這麼多年,清楚地知道這地方只憑罪名論黑白對錯實在是有些狹隘,另一方面則是相信傑森口中的那個“大個”。
“說起來,大個還有多久從裡面出來?”
“快了,就下個月。”傑森的頭又伸到了窗外,“嗨,道格,幫我把這個桶帶到那邊的車旁邊。嗨,道格?你在哪?”
屋外草地上響起沙沙的腳步聲,夜色下靠近的雪橇犬叼著一根已經乾乾淨淨的大骨頭,跟傑森對視了片刻又將視線劃開,接著就直接趴到了落在地上的燈光旁,開始對著骨頭啃出咔嚓咔嚓的動靜。
“嗨!道格?”傑森提高了調門,但窗外的狗子絲毫不為所動。
墨走到窗前看了看,打量起半個身子都伸出窗外的傑森:“你又幹了啥?你不會忘了道格是很記仇的吧。”
“嗨!兄弟,趕緊管管你養的狗!”
“不,兄弟,這是你倆之間的事。”
由於向狗主人告狀無果,傑森只好繼續趴在窗臺上,對著正專心對付骨頭的道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嗨,道格,我知道你熱心助人,是個好小夥子——對,看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