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長雲竟然用的還是剛才的那一招,疾刺對方右肩。
陳展陽早已不像一開始那般平靜,他只感到這個老人剛才對自己的羞辱之意欺人太甚,這一下見濟長雲又是故技重施,不禁一陣惱怒,盡管你武功卓絕,未免太過託大!
陳展陽見招拆招,其實濟長雲這第一劍已經對他沒有什麼神秘感可言,剛才那招流風迴雪雖然漂亮至極,但是濟長雲卻沒有選擇將他立斬劍下,他只需要準備好濟長雲隨時可能出現的後招即可,況且流風迴雪這樣的招式已經是山魄精髓,即便濟長雲還能使出更巧妙的劍術,卻又能比流風迴雪厲害到哪裡去?
破招之法千種萬種,此刻的陳展陽可以說是胸有成竹。
正當他準備啟動,心中已經擬定濟長雲一劍刺來,他如何如何避開然後反擊。卻發現自己周身忽然動彈不得!
周圍的空氣彷彿實質的牆壁,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宛如實體將他死死固定在當場。這一下陳展陽大出意料之外,眼看著濟長雲那反複用老了的招式陰面而來,自己卻連手臂都動不了一絲一毫!
他後背立刻滲出冷汗,咬緊牙關全力想要移動,周身混亂真氣爆發至巔峰,雙修神脈的功力全力催動只為了讓自己的身體移動那麼一分。
那無形的牆壁彷彿松動,他邁出了第一步,可是這一步不知道比平常滿了多少,相比之下,濟長雲那隨手斬出的一劍在他眼裡彷彿迅若風雷!
他看著濟長雲劍鋒頃刻便道,自己卻莫名受制,毫無辦法,這是什麼功法?面對未知時,一股從心底泛起的恐懼立刻蔓延了他的全身,情急之下竟然面露極度恐懼之色大聲喊道:“主上!”
秦良知道陳展陽性格沉穩至極,卻如此情急的呼救,他心中已知不妙,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濟長雲一劍劈到。
可是陳展陽的身前彷彿出現了一堵無形的牆壁,濟長雲的一劍再次受挫,劍氣縱橫,爆發出強大的沖擊力,陳展陽被這股沖擊力震得倒飛出去,可是劍鋒仍然沒有傷到他的人。
濟長雲微微皺眉,似乎不解、
陳展陽劫後餘生,滿頭大汗,剛才那宛如實質的牆壁將自己行動完全壓制,延緩了自己的行動無數倍的奇怪現象,已經讓他再也提不起一絲抵抗的慾望。
這個老人太強大了,強大到了無法理解的地步!
秦良試探著問道:“風神之境?前輩你……”
濟長雲不語,再次一劍掃過來,他人原地不動,劍氣彙集在劍鋒之上,陡然如同沖擊波一般掃向秦良幾人。
那股劍氣在秦良身前一尺之地再次受到阻擋,空氣摩擦的聲音劇烈刺耳,秦良的頭發和衣角被這股氣流帶起來,但是卻始終沒有動。
濟長雲彷彿確認了什麼,也停了下來:“又弄了什麼鬼?”
秦良沒有說話,面色凝重,他並沒有完全理解濟長雲剛才莫名的將陳展陽再次逼入絕境的一劍。
濟長雲也是皺眉,絲毫沒有勝利者的姿態,而是盯著秦良:“這個陣法,是誰替你建的?”
秦良不語。
濟長雲忽然怒目圓睜的大喝道:“說!是誰替你建的!”
他突然不穩定的情緒讓蕭然感到了一絲不對勁,因為蕭然感覺到濟長雲眼神中是真的非常的憤怒,這與一開始這個老人所展現出來的所有情緒都有不同之處。
濟長雲身旁那股原本就極為龐大的生氣再次暴漲,蕭然在一旁幾乎受池魚之災都感到有些心悸,看了一眼荊梨玉,已經是面色發青,搖搖欲墜。
他吃了一驚,濟長雲的真氣已經提升到了無差別影響的地步了,荊梨玉不會武功身無內力,立時就要遭殃!他勉力爬起來,卻不敢直接向荊梨玉的後背輸入真氣,恐怕她未必能夠承受,而且自己重傷在身,也未必能控制的好,只好模仿之前給成爺治病時候的做法,抓住她的手掌,透過手掌上的xue道給她傳遞真氣。
荊梨玉的手掌很小很軟,蕭然這才發現自己從未接觸過任何女性的肌膚,可是眼下沒有絲毫空閑讓他産生任何的旖旎之念,只感覺手掌中荊梨玉的手虛弱無力,眼睛有些吃力的看著自己,他立刻把身體內為數不多的可以調動的真氣傳遞給她,低聲道:“別怕別怕。”
真氣傳遞過去,荊梨玉面色好了一些,可是在那磅礴的壓力之下還是顯得吃力,而蕭然此時真氣早已不繼,頭疼欲裂,卻是絲毫不敢減慢給荊梨玉輸入真氣的速度。
荊梨玉想開口說些什麼,張了張嘴,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蕭然忍著頭暈,勉強道:“不要說話,閉上眼睛。”荊梨玉依言照辦,但是剛剛閉上眼睛卻是感到天旋地轉,再也抵擋不住濟長雲不斷提升的氣勢,已是玉山傾倒,蕭然大吃一驚,趕忙扶住她,卻見荊梨玉睫毛微動,手掌虛弱無力的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自己沒有昏倒,只是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蕭然急的火燒眉毛,荊梨玉倒在他的懷裡,他是一動也不敢亂動,抬眼看濟長雲,卻是須發戟張,狀若瘋魔,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情緒如此激烈!
蕭然猜到大概與剛才莫名擋住濟長雲兩劍的無形壁壘有關,卻又不敢確定。此時的濟長雲彷彿被失去理智,忽然發難!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毫無徵兆的怒發如狂!
他拔地而起,攜帶著泰山般磅礴的氣勢,怒斬秦良!
那長劍似乎能隨著濟長雲的心意聚集那種奇特的劍光,隨著濟長雲大喝聲起,那混亂濃烈的氣息陡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從四面八方聚集在濟長雲的身體中,彙集在那柄長劍之上。
劍光對映在秦良身旁,讓他臉上彷彿出現了孩子般崇拜的神色,喃喃道:“餘人劍法,真是名不虛傳。”
那無數彙集而來的劍光,狠狠地斬向秦良。
但卻在他身前一尺之地彷彿撞上了空氣中某種看不見的東西,如同一道瀑布打在石頭上,那光芒波碎裂散,消弭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