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掃了一眼,蕭然目呲欲裂,那個刀柄蕭然再熟悉不過,正是同門學藝時,林一用了十幾年的那把隨身佩刀!
蕭然還來不及去吃驚,讓他更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原本以為雙方這一下會暫時休戰,畢竟招式已經用老。但那項京卻突然暴起,從懷中抽出一把奇型短刀,不顧一切的向秦良撲去!
在這瞬間,蕭然看到項京手中的奇型兵刃,說不上來是什麼東西,如果非要形容,只能是一把黑的不能再黑的刀,並且這把刀沒有護手沒有吞口,刀柄都沒有,刀上也沒有開封,兩端都是鈍口,遠遠看上去,只是一把略微呈一點弧形的黑鐵。但蕭然的視線似乎被那黑色徹底吞沒,不見它反射半點月光。只是黑的徹底。
秦良也是措手不及,本能的揮劍格擋。那把黑黝黝的奇型兵器,雖不起眼,但竟然鋒銳絕倫。秦良手中長劍已經是削鐵如泥的利器,但與那奇型兵器一碰,居然如同切豆腐一般被那黑鐵削斷。絲毫不停止,那黑鐵直沒秦良拿劍的右手肩窩。
秦良臉色雪白,沒想到居然被項京一招得手。倉促之間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好在項京這一撲全然沒有武功路數,屬於死纏爛打。一招刺入秦良肩窩,也已經力盡。正要收勢準備再接上一刀結果秦良。
與此同時,蕭然手中碎銀已經彈出,疾奔項京頭顱。
項京聽得頭頂暗器風聲,連忙後撤。蕭然同時跳下樹來,乘著項京這一瞬間的恍惚,他已經一招拿住項京後頸,蕭然知道那把黑刀厲害,於是沒有絲毫猶豫,狠狠地把項京整個人扔了出去,那項京本來身材短小,被蕭然如同扔死狗一般飛出十步之遙。蕭然絲毫不停,隨即向前猛沖,拾起地上那包袱裡的林一的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最簡單的掃堂腿掃中另外兩人。那兩人哪裡來得及還手,被蕭然一腿掃翻在地。
蕭然一招得手,純粹是因為對方沒有防備。其實像項京、秦良這等武功,早該發現近在咫尺的他。只不過雙方激鬥,無暇顧及。蕭然知道自己絕無可能幾招內贏過那三人,又不願意痛下殺手,只好退到秦良身邊。
秦良方才被那柄黑刀穿肩而過,痛的翻到在地。他本要閉目待死,卻一直聽不到聲音,這才緩緩睜眼。一個身影站在他的身前,不遠處項京三兄弟紛紛倒地,瞪著驚奇的目光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居然是蕭然:“怎麼是你?!”
那項京也是驚異交加,但這一下被蕭然扔出去,看似狼狽卻沒有受傷。站起身來後怒道:“來者何人?!”
蕭然見他不認識自己,反倒放心。這樣要套他的話便更容易些,何況自己與他們本來都是對頭,但忽然救了秦良,要是自爆身份,反而會陷秦良與不測之地。心想索性救人救到底,便道:“我只是個過路人,看不慣閣下以多欺少,只好拔刀相助了。”
秦良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只一直道:“你……你……”
項京默然,他剛才並沒有摸清蕭然的武功,不知道深淺。但看對方敢出頭,想必也是對自己極有信心才是。今晚必殺秦良,否則被他逃掉日後禍不旋踵。便道:“這位少俠,這乃是我們的家事,你既然只是路過,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蕭然沒有理他,只是回頭看了一眼秦良。見他傷口流血不止,不禁暗嘆一聲。俯下身去,連點了右肩旁的幾處xue道,輕聲說道:“你救我一次,我還你的人情。”
秦良眼中的感動一閃而過,語氣突然充滿蕭索之意:“沒想到自己人要置我於死地,你卻反而救我。”他直視著蕭然,“你可知道,我是要殺你的。”
蕭然撕下衣服,試圖給他包紮。道:“性命要緊,想想怎麼活過去,你若還要殺我,咱們再比過。”
秦良微微苦笑:“你不是他們對手,那項京手上的刀……”他忽然抬高聲音,對項京道,“項京,這柄龍牙,是你偷出來的,還是你家長輩給你的。”
項京其實不敢趁著蕭然背對著他們替秦良包紮傷口時靠近,今晚的事情,務求一點差錯也不能有。這個外人雖然無辜,但讓他撞了進來,就非殺不可了,自己已經亮了刀,也沒什麼好怕的了,索性耐下心來。見秦良問,笑道:“你果然認識,這寶刀是我家傳秘寶,若無長輩同意,我怎麼拿得出來?”
秦良臉色微變,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道:“不可能,定是你偷出來的。”
蕭然在一旁聽著,知道秦良此話之意。如果是那項京與秦良不睦,想要殺他,乃是私怨。如果是家中長輩同意,顯然就代表了這是一場經過他們“家”授意的一場蓄意謀殺。這說明他們內部並不十分團結,心想還好,盡管我們兄弟四人勢單力薄,卻始終同心同德,情如手足。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同情秦良。
那項京哈哈長笑,看了他兩個兄弟一眼,道:“你們都拿出來吧。”
只見那瘦高個和高大護衛分別從懷裡掏出一把和項京手上一模一樣的黑刀,外型上也是黑得十分徹底,幾乎不見反射一丁點月光。但是卻沒有開鋒,沒有吞口,沒有手柄,都是一般的黑鐵模樣。
蕭然正奇怪為何這種平平無奇的刀能夠如此厲害,卻看到秦良臉色大變,片刻之間轉為一種絕望般的雪白。
項京森然笑道:“我項京即便有天大的本事,偷得了一把,難道還偷得了三把?”
秦良忽然暗自嘆息一聲,道:“罷了,今晚我是不能求活了,任你宰割便是。”說罷向蕭然報以歉意的看了一眼,又道,“只是這位仁兄只是路過,與你們毫無相幹,還是放他一條生路吧。”
項京本要出言拒絕,但忽然眼珠一轉,道:“如果你肯束手就擒,或許我能放這位兄臺一路。畢竟我項家長輩,也囑咐過不許濫殺無辜。”
秦良道:“一言既出。”
項京道:“駟馬難追。”
秦良這才大聲和蕭然道:“多謝這位兄臺救命之恩。但他們三人手中兵刃,不是常人能擋。你只可對他們發誓絕不洩露今晚之事,便可以走了。”
蕭然一直沒有插話,此刻才忍不住露出疑惑神色,但卻不能做出與秦良相識的樣子,只是看著他。
秦良又道:“這三柄刀,大有來歷。”秦良大聲說話,牽動傷口,疼的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項京,示意讓他自己說。
項京想了片刻,才道:“不錯,大有來歷,想必你也聽過。告訴你也不妨,這三柄神兵名為龍牙、虎翼、犬神。乃是孿生兵器,無堅不摧。兄臺武功再高也無用,還是投降的好,免得送了性命。”
蕭然心下一動,眼神不禁又被那三把黑刀吸引了過去。這三把刀的名聲,他自然聽過,卻從未想到,竟然長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