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琬勾唇:“果真什麼都瞞不住公主。”
魏熙探究道:“你不是戀棧之人,為何非要去爭那世子之位。”
“他欠我的。”魏琬說著,面上有些恨意:“那個逼奸繼母的畜生,連活著都尚且不配,更何況是做宜王世子。”
聽到這種秘辛,魏熙也很是訝然:“你阿孃早逝,是因為他?”
魏琬點頭,眼淚從眼眶中溢位:“阿孃貞烈,不堪受辱,自盡了。”
魏熙微嘆:“難怪他待你不薄,你還要如此。”
魏琬聞言,神色微頓,繼而掏出帕子將眼淚擦幹:“行刺之事,雖是我的主意,但當夜那內侍,確實是魏琅吩咐的,他心思不淺,留著他,終究是對大夏無益。”
魏熙將配好的香遞給夷則,起身離開。
魏琬見狀,也跟著起身。
魏熙坐到席上,對魏琬道:“我本就沒想留著他,你不必再說這些。”
魏熙說罷,挽袖煮茶:“大夏能站在朝堂上的女子太少了。”
魏琬看著魏熙瑩白的手腕,道:“有公主在,以後就不會少了。”
魏熙搖頭:“不會多,只是讓那些人慢慢習慣朝政後有女子的身影罷了,論起魄力心智,大多數女子都還是比不得男子的。”
“女子比男子終究是柔軟了許多。”魏琬說罷,抬眸看向魏熙:“公主若是下定決心了,就該好生清理一番了,陛下他……終究是馮氏的兒子。”
魏熙看著茶壺上升起的嫋嫋薄霧,輕聲道:“他更是六哥的孩子。”
魏熙說罷,伸出食指,輕觸水霧,讓指尖染上濕潤的暖意:“再怎麼說,他也是愛護著我長大的,我與他註定糾葛不清,我已經奪走了他的一切,若是再奪了他兒子的命……”
魏熙微頓,將手指收回,撚了撚指尖上的水霧:“我不怕他恨我,可我怕自己會覺得愧疚,明明我什麼都沒錯,為什麼要白白內疚,一個小孩子罷了,我還制不住他嗎。”
魏琬看向魏熙,心中平添猜測:“公主對……”
魏琬說著,看著魏熙那雙清冷的眸子,終是將要問的話嚥了回去。
不論魏熙對魏瀲,是不是隻有單純的兄妹之情,都不該是她多嘴的,況且,人都去了,問出來,也不過一句平添煩惱的廢話。
她垂了視線,看向茶壺,笑道:“我還記得公主少時是極不喜飲茶的,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見公主煮茶。”
魏熙提起茶壺,給魏琬倒了一杯:“人的口味,哪有一輩子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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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朔日朝會,魏熙早早進了宮,看了因馮氏之死病的混沌的魏禎後,便腳步不停的往太極殿去了。
馮氏謀逆之案牽連甚廣,眼下正逢朝會,也該要了結了。
等議完馮氏之事後,已經是半個多時辰之後的事了。
魏熙方問完眾臣還有何事要議,便見宗室裡輩分最高的信王道:“啟稟公主,歷來君強而國盛,眼下陛下年幼,不知事事,若是再重蹈馮氏覆轍,便是國之大禍。”
他說罷,跪地道:“眼下宗室之中,唯公主一人有執掌山河之力,還請公主以大夏為重,登基為帝。”
魏熙眉頭一蹙:“叔公這話是何意,陛下尚在,我等臣子如何能行此不忠之舉。”
信王苦聲道:“陛下年幼,身子又弱,當初立他為帝,本就是迫不得已,眼下弊端已顯,還請公主多為大夏考量。”
信王說罷,便見朝中眾人紛紛跪地:“還請公主以大夏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