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聞言看向魏熙,還未來得及告罪,便聽馮氏怒道:“讓陛下蒙羞?總比不得你們這些讓陛下死的!”
裴斯唇角一勾,看向魏熙:“啟稟公主,太後怕是瘋了,可要傳太醫來診治,畢竟這般瘋言瘋語傳出去,怕是有礙朝堂安穩。”
魏熙頷首:“讓太醫熬一碗根治的藥吧。”
陳敬聞言,對身後的內侍附耳吩咐了一句,便命他去了。
臨到此時,馮氏卻沒了懼意:“怎麼,你想毒死我?”
魏熙搖頭:“我只是關心太後病情罷了,我怎麼敢毒死太後。”
魏熙說罷,看向眾人:“既然你們都沒個章程,我便大膽提出一策了。”
她說著,目光從馮氏身著的褘衣裙擺,一路慢慢移到她面上:“魏家有如今,全賴百姓供養,沒有百姓,就沒有大夏,如今太後不德,我們處置怕是難免有徇私之嫌,不如便將太後罪行公佈,由百姓論處吧。”
魏熙話落,滿堂皆驚。
馮氏撣了撣衣袖,垂眸掃向魏熙,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輕視:“就這麼討好那些百姓?你就不怕哪天他們不高興也來處置你嗎?”
魏熙抬頭看她,氣勢分毫不弱:“君為舟民為水,相輔相成,哪有什麼討好不討好的。”
魏熙說著,微微一頓,眼中的嘲弄在上挑的眼尾流瀉出來:“況且,我可不是六嫂。”
說話間,內侍捧了一碗藥進來。
唐憲看著那碗藥,眉頭一蹙,看向魏熙:“公主……”
魏熙淡聲道:“左僕射多慮了,我只是不想讓六嫂再說些瘋言瘋語,毀了魏家聲譽。”
魏熙說罷,對內侍吩咐道:“請太後飲用。”
內侍聞言,捧著藥到了馮氏面前,馮氏抬手一揮,藥碗落地化作鋒利的碎瓷,任由褐色汁液染髒了地衣。
魏熙見狀也不急:“果真是瘋病發作了,六嫂放心,還有許多呢,足夠六嫂揮霍的。”
馮氏胸口起伏,俯首瞪向魏熙:“你就不怕阿禎知道嗎?”
馮氏說罷,看著魏熙倏地冷下來的面色,心中升起了不可抑止的恐懼和擔憂。
她的阿禎。
馮氏身子僵住,過了片刻,她驀地向魏端和唐憲的方向跪下。
魏端和唐憲連忙側身避讓。
“六嫂這是作甚。”魏熙說罷,冷聲吩咐道:“還不快扶太後起身。”
馮氏揮開宮人來扶的手,道:“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可阿禎是先帝唯一的骨血,是大夏現在的皇帝,你們是他們長輩臣屬,我代先帝求你們,千萬要護好他,他才是大夏正統。”
魏端道:“臣知道,太後不說,我們這些人也會護著陛下,太後快起來吧。”
馮氏不理:“你們發誓。”
馮氏這話一出,眾人面色不善。
“我發誓,善待陛下,視陛下如親子,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眾人聞聲,驀地看向魏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