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再坐在這裡,竟也覺得安穩。
她坐下,熟門熟路的拿出紙張鋪在桌上,魏熙見了,矮身坐下,挽起袖子幫林藏秀磨墨。
林藏秀眼睫微抬,扯了扯唇角,便低頭蘸墨寫了起來。
二人一個寫字,一個磨墨,出奇的靜謐。
直到林藏秀寫完,魏熙接過佛經,看畢才笑道:“看你這能耐,倒是不像一個儒臣之女。”
林藏秀將筆紙收好,道:“幼時不服輸,偷著學的。”
她說罷,搖頭一笑:“眼下再一想,若不是家父默許,我便是偷學,也沒有機會。”
魏熙吹了吹紙上未幹的墨,嘆道:“天底下哪有父母和孩子不親近的,眼下你們鬧成這樣,也是怨我。”
林藏秀聞言,起身離開案幾,跪於堂中:“家父迂腐固執,但絕對是忠於大夏的,還請公主勿要怪罪。”
魏熙搖頭一笑:“我竟不曾想過,你有一天也會如此誠惶誠恐的待我。”
林藏秀道:“這是禮數,我對公主的心從沒有變過。”
魏熙起身,走到林藏秀面前,替她將帽子扶正:“我知道。”
她說罷,拉了林藏秀起身:“不說我與他的師生之誼,單就因他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我都不會對他做什麼。”
林藏秀嘴唇微顫:“多謝公主。”
魏熙一笑:“你也是為難。”
她說罷,又扯著林藏秀坐下,笑問:“什麼時候也找個好郎君替你分擔一番。”
林藏秀看著魏熙那雙彷彿洞察一切的眼眸,搖頭道:“我說過,我不願做內宅婦人的。”
她說著,握住魏熙的手:“餘生能輔佐公主,我便心滿意足了。”
魏熙垂眸看著她的手,道:“人越大,越想要人陪著了,你若是悶了,便和我說,我給你選個好郎君,總不能臨了除了一身官服,什麼都不剩下。”
林藏秀扯了扯嘴角:“如此也挺好,天底下有幾個女子能穿上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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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好打發,宗室就另當別論了。
正逢用膳之時,魏熙方吩咐宮人備些清淡菜色,便聽馮氏差人來喚,說是馮氏設宴,請魏熙前去。
還未到馮氏那裡,魏熙便猜到了此宴為何而設。
等到了設宴之地後,魏熙看著那些宗室,唇角不由得露出些冷笑,這些人還真是心急。
魏熙坐下,還未說幾句話,便扯到和親之事上。
她放下筷子,神色淺淡的聽著眾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