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神色不動:“我如今能做什麼?”
“怨我?”魏瀲抬手掐住魏熙的下巴,黑沉的眸子裡雲海翻湧:“若是咱們換換位置,你還會讓我活著嗎?”
魏熙的眼眸一如往常,清淩淩一片清澈,可她心中卻清楚,每個位置所要考慮的皆不同,若是她和魏瀲易地而處,她定是會斬草除根。
魏瀲嘲諷一笑:“阿熙你看,你有什麼可怨的?”
魏熙撥開魏瀲的手:“可我們沒有易地,你留著我,到底是因為慈悲還是因為你見不得光的心思,你心知肚明。”
魏瀲嗤笑:“供著你給我添麻煩,我還真是傻了。”
魏瀲說著,一把將魏熙拉在懷中:“傻了這麼久,到如今,我才明白,我再傻下去,也只是為難自己,助長你的歪風。”
魏熙抵在魏瀲身前:“那六哥殺了我吧。”
魏瀲將唇抵在魏熙耳邊,輕聲呢喃:“我可捨不得殺了阿熙。”
魏熙不躲不閃,聲音冷冷的:“所以六哥要罔顧人倫綱常了?”
魏熙說著,驀地拔下簪子,抵在魏瀲脖頸處:“如此,阿熙自能給六哥殉葬了,咱們一起下去,去聆聽列祖列宗的教誨。”
魏瀲搖頭一笑:“阿熙的手段不行呀。”
他說著,捏住魏熙的手腕,將她的手腕一折,迫使魏熙鬆手。
魏熙掃了一眼掉在地下的簪子,道:“我不行,我府中還有行的,他們聽話,不怕魚死網破。”
魏瀲有些無奈:“你如此,不怕我秋後算賬嗎?”
“除非六哥想先前的一切皆付諸東流。”魏熙說著,去掰魏瀲的手:“六哥慢了一步,便給了妹妹可乘之機,在你力挽狂瀾前,我便能將一切毀於一旦。”
魏瀲將魏熙的手一併握在掌中:“魏熙!你好得很,你就如此不顧百姓死活嗎?”
魏熙長睫一顫:“是陛下先不顧的。”
魏瀲靜靜看著她,面上的怒意忽然緩緩淡了:“阿熙,你如此,就真不擔心自己的性命嗎?”
魏熙面上掛出一抹淺淡的笑:“託六哥的福,我在朝中也很有些中用的人,我死了,他們不會樂意的。”
魏瀲聞言,似聽到什麼有趣的事:“阿熙以為他們真能為了你以身犯險嗎?”
魏熙神色幽幽,有些狡黠之色:“六哥信不信,我能逼著他們為我以身犯險。”
“那他們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魏熙到:“到不了,他們都是頂有用的,六哥分得清輕重。”
魏熙淡聲道:“朕容不下不忠之人。”
魏熙搖頭:“他們食君之祿,自然忠君之事。”
魏熙說著,語氣轉弱:“阿熙方前的話只是不得已。”
她說著,按住魏瀲的兩肩:“六哥,拋開旁的,我們血脈相連,一同長大,是最親近的人,眼下阿熙也不奢望什麼,只想遠離長安求一個安穩,便是貶為庶民都是無妨,眼下一切都還未到無可逆轉的地步,六哥便給我行個方便吧。”
魏瀲語聲轉冷:“放你走,好讓你和舊情郎相會?”
魏熙眉頭一蹙:“我何曾有過什麼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