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的病拖拖拉拉十餘天也不見好,魏瀲終是有些急了,命了太醫署一幹醫術精湛的太醫去給魏熙診治。
他站在廊外遙遙看著出宮去的太醫,從心底裡覺得自己可笑,情與孝皆不能兩全,卻又都放不下,天底下怕是再也沒有像他這般窩囊的皇帝了。
“陛下,李少卿來了。”
魏瀲聞言,回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心腹重臣。
於私情上既然如此窩囊,於政事上就再不能如此了,若是處處難以抉擇,被人制肘,那他這個皇帝還不如不當。
魏瀲抬步回了殿中,往席上坐了,又抬了抬手臂,示意李莊坐下。
李莊依言跪坐好,將手中紙張呈給魏瀲:“陛下,新制已按陛下的意思修訂妥當,還請陛下禦覽。”
魏瀲接過,慢慢看起來,待看完後,他面上帶了一抹笑:“好,眼下只等將此制頒布了。”
李莊輯首道:“此制若興,天下定是再無饑餒,陛下功績,定千秋萬代無可比擬。”
魏瀲聞言,搖頭嘆道:“行了,你旁的都好,就這愛說奉承話的毛病改不了,偏又說的不甚妥帖,平白惹人笑話。”
李莊聞言起身,朗聲一笑:“只要陛下在,臣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
君臣二人閑話了一會便又談到新制上了,大丈夫不會永遠被私情所困,輝煌江山才是他們心中最重。
在李莊走後,魏瀲為著即將實行的新制又思量了好久,等殿中漸暗時他才回過神來。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對泉石道:“太醫們可看診回來了?”
泉石點頭:“早就回來了,他們先前來回話時陛下正在和李少卿說話,因此他們便先回去了。”
魏瀲道:“讓他們過來。”
等太醫們進來後,魏瀲便問了魏熙的情況,太醫們斟酌著答了,結果卻不讓魏瀲滿意。
魏瀲將手中茶盞往桌上一擱,沉聲道:“僅一個風寒而已,怎麼會鬧的這麼嚴重,之前你們是怎麼給她看的?”
眾人斂聲屏息,不敢答話,跟了魏瀲多年的心腹太醫出言道:“公主的病細細看了,還有些旁的,只是……”
“只是什麼?”
太醫道:“這……臣也不敢確定。”
魏瀲神色一動,看向自進來後便不曾言語過的蘇井泉:“你呢?”
蘇井泉跪地道:“陛下,公主病重,只怕有貓膩。”
————
當魏瀲突然派人將馮氏的近身宮人都拖去審問時,馮氏已經卸了釵環,正準備睡下。
她聽得響動,從床上坐起,驀地發出一聲哀悽冷笑。
風竹有些驚懼的看著馮氏:“會不會是陛下知道了?”
風竹話音方落,便聽門被人推開了,她愕然回頭,只見是幾個內侍進來了,她面定下來,眉頭一蹙:“你們這是做什麼,進皇後殿下的寢殿都不會通傳嗎!”
內侍對馮氏行了一禮,道:“殿下,陛下差奴才們帶您身邊的宮人前去問話。”
風竹面色一緊,回頭看向馮氏。
馮氏面色淡淡,不見什麼怒色,但也稱不上高興:“所謂何事?”
內侍搖頭:“陛下的旨意,誰敢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