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恢複了正常頻率的跳動,只餘一股任他風任他雨,皆坦然應對的從容。
正此時,一陣清風吹過,帶起她鬢間發絲,柔柔的撓在臉上,有些微微的癢。
她鼻尖微蹙,抬手將發絲別在耳後,又輕輕揉了揉鼻子。
魏瀲隔著一扇窗看著她的小動作,道:“讓她回……”
他說著,頓住:“讓她進來。”
泉石心中一嘆,抬步去傳魏熙進來。
魏熙進了殿中,迎面便見魏瀲一雙聚著冷意的雙眼。
她腳步一頓,複又神色如常的走了過去:“六哥,今日之事是為何?”
魏瀲答非所問:“我原以為,有了七夕之事,你是再也不會主動來找我了。”
魏熙輕淡淡一笑:“七夕何事,六哥難道忘了自己的話了?”
魏瀲聞言,上下打量著魏熙:“阿熙,我如今才發現,你是如此的貪婪薄情。”
魏熙停在原地不再往前:“那六哥呢?”
魏瀲忽的嘲弄一笑,輕輕的氣音帶著涼意,直往魏熙心裡鑽。
魏熙見魏瀲只是笑,心中不適之意更甚,她有些後悔進宮,只想快些離開,直言問道:“六哥今日喚我來到底是為了何事,要關要罰,六哥總得讓我明白。”
魏瀲面上的笑意緩緩消了,他忽的抬手握住了魏熙的手腕,將魏熙扯到懷裡。
他的懷抱熾熱堅硬,讓魏熙大為不適,她忙從魏瀲身上滾到一旁,正欲起身,卻覺頰上一暖,是魏瀲的手撫在了她的臉上。
“阿熙,那年冬狩驚馬,你應當嚇壞了吧。”
魏熙驀然定住,魏瀲為何如此,她心中有了猜測,那件被她刻意埋在心中的事,此時終於複蘇,在她小小的心房中伸出堅硬的觸角,耀武揚威,直刺的她的心跳幾欲停住。
魏熙扯了扯僵硬的麵皮:“生死一線,自然怕,怕的要死。”
魏熙說著眼圈泛起微紅:“那馬跑的快極了,我的衣服被緊緊纏在了馬鞍上,它停不下來,我也跳不下去,只能任由它帶著我往石壁上撞去。”
她說著,微微靠近魏瀲,輕聲道:“六哥,你聽過血肉之軀拼盡全力往石壁上撞去的聲音嗎?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軟軟的皮肉能發出那麼響的聲音,像驚雷一般。”
魏熙似怕極,眼淚盈盈滑落:“它撞得皮肉都爛了,骨頭也碎了,連腦漿都濺了出來,就那麼倒在地上,爛成一團,那是我見過最醜的死法。”
魏瀲抬手為魏熙拭去眼淚,極盡溫柔:“所以,你就要害死我阿孃?”
魏熙只覺頰上那隻手如蛇信一般,令她通體生涼,她搖頭:“我為何要害惠娘子?”
魏瀲嗤笑,那雙令魏熙難耐的手下移,緩緩掐住了魏熙的脖子:“你說為何!”
魏熙再也忍不下去,用力扯開了魏瀲的手:“你要定罪總得有證據。”
魏瀲甩了甩被魏熙掐出紅痕的手,將桌上的香囊舉在魏熙面前:“你可認得這個?”
魏熙看著香囊,心中略鬆了一口氣:“不認識。”
魏瀲將香囊丟在桌上,淡聲道:“當年怪我眼拙,阿孃雖有頭疾,但也不至於走的如此早,更不會你方驚了馬,她的頭疾便嚴重了。”
他說著,似有些感嘆:“說到底,是我自欺欺人,你是什麼性子,我明明是最清楚的。”
作者有話要說: e六哥應該算是敏銳了,以前不知道小公主害死季惠妃,一是小公主做的隱蔽,二是他下意識裡迴避了他媽害小公主這件事,也不會想著小公主會去害他媽……
但是隻要給他一點苗頭,他就能剝繭抽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