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住下唇心中暗惱,對於禮法書香薰陶出來的楊懿來說,這是他最不齒的經歷,也因著這事,他們如今混成了這般樣子,她往日裡是極力忌諱著的,可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魏琬想說些什麼,卻發覺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也抹不開面子說什麼,只能將唇咬的越發緊。
阿宓滿目驚詫的看向楊懿,面上浮起悲痛之色,哀聲道:“阿兄……想我楊家也是積善之家,這又是造的什麼孽。”
魏琬聞言,極為震動,她看向楊懿,顫聲問道:“她是什麼意思。”
楊懿微微一嘆:“她是我堂妹,查探了好些天,今日才確定了。”
魏琬緩緩鬆了手,面色青一陣紅一陣,驀地轉身出去了。
楊懿見狀,抬手便握住了魏琬的胳膊:“阿琬!”
魏琬神色一動,眼裡聚起了淚意,她回身,狠狠抽了楊懿一鞭子,哭道:“你為何不早說,如此戲弄我有趣嗎?”
楊懿吃痛,眉頭微蹙,又見面前魏琬哭的不可抑止,對他道:“你總是將事情都埋在心裡,當初我是……可我後來再也沒有對不住你,還費盡心思的替你鋪路搭橋,若不是我,你早死了,如今發達了就拿我當仇人,連認親都要瞞著我,你可知我有多生氣。”
楊懿看著魏琬,眸子裡有了一絲微微的笑意,他道:“我未想過瞞你,也從未記恨過你,方才只是還未來得及說。”
魏琬說著,有些委屈之意:“那你這些年還處處避著我。”
楊懿聲音輕輕的,有些悵然:“難道不是你遠著我嗎?”
“我沒有!”
魏琬說罷,垂了眼睫,將手中的鞭子遞給楊懿。
楊懿被魏琬的反轉弄得有些回不了神,問道:“縣主這是做什麼。”
魏琬握住楊懿的手,將鞭子往他手裡塞:“先前白白打了你,你眼下可以打回來。”
楊懿一笑,將魏琬的手和鞭子一併握在掌中:“是我該打,不該計較那許多。”
魏琬聞言,面上綻出了淺淺笑意,如浮雲盡散,清露粼粼,拋卻了嫵媚之態,是從心裡發散出來的純粹自然。
她笑罷,卻不再理會楊懿,她轉身挽住阿宓,笑的親切:“你那阿兄總是愛逗我,平白讓你看笑話了,阿宓千萬勿怪呀。”
阿宓笑意有些不自然:“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阿宓知道的。”
魏琬盈盈一笑,蹙眉看向裴斯:“他可曾欺負過你,若說有,你就說出來,我替你出氣。”
阿宓隨著魏琬看向裴斯,搖頭道:“沒有,郎君是我的恩人,我這些年之所以還能活著,全賴他護著。”
魏琬聞言,對裴斯微微一禮:“你這些年護著我小姑子,也就是我的恩人了,以後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千萬要給我說一聲。”
魏熙聽著,有些佩服魏琬,不愧是多年在風月場上練出來的,竟有如此厚的臉皮,三言兩語便將自己的名分定下來了。
裴斯輕笑:“我倒是佔了個便宜。”
裴斯說罷,便見楊懿躬身對他一禮:“今日多謝湛明兄了。”
裴斯將他拉起來:“不謝,我本是無意為之。”
裴斯說罷,看向阿宓:“行了,快帶你妹子回府吧,眼下也算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