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瀲見了,便移開視線,不再管她。
坐在魏瀲身畔的馮氏只覺沒了胃口,收回視線,將筷子輕輕放下。
用完膳,魏瀲說了幾句話便當先回去了,眾人見狀,也三三兩兩的走了。
魏熙也起身,喊著謝宜安一同往外走,還未走多遠,謝宜安便被叫去理事了。
魏熙見了,和謝宜安打趣了幾句,便帶人快步往宮外去了,這麼熱的天,在外面多待片刻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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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太陽明晃晃的照著,連草木都有些無力的耷拉著葉子,馮氏殿中倒是一派清涼。
“殿下,依奴婢看,您不如再等等,我今日看陛下和昌樂公主之間風平浪靜的,怕是想明白了,您何必再髒了自己的手。”
馮氏將手放在冰鑒上,感受著裡面透出來的涼氣:“陛下心性堅毅,便是放在此事上也是如此,他如今只不過是還在猶豫而已。”
馮氏說著,看向自己白皙的手:“況且,七娘和後宮那些嬪妃不同,心性高,又會鑽營,若是由著他們,怕是會惹出禍事。”
風竹輕聲道:“可咱們畢竟沒有真憑實據,若是陛下知道了……”
“知道什麼?”馮氏覺的有些涼了,將手從冰鑒上移開:“陛下心細如塵,我不信他心中一點懷疑都沒有過。”
馮氏說罷,用冰涼的手拍了拍風竹的肩:“你放心,我會安排妥當的。”
風竹被馮氏的手冰的一激靈,惹得馮氏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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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過後,很是熱了幾天,魏熙一直懨懨的,只和雪裡黑窩在屋裡,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了。
雪裡黑如今精力越發不濟了,整天只知道睡,便是東西都很少吃,身上的皮毛也一天比一天暗淡,終究是陪著魏熙一同長大的,魏熙見了也心疼,常命人煮了糯糯的肉羹,親手喂雪裡黑喝。
昨夜下了雨,天也比前些日子涼快了些,便是雪裡黑那隻老貓都有了些精神,魏熙見了開懷,拿了一個垂著穗子的綵球便逗它,雪裡黑懶懶的,魏熙拿著球在它眼前晃了好一會,才見它懶洋洋拿爪子一揮。
一時倒是分不清是人逗貓,還是貓逗人。
魏熙正玩著,卻見家僕將裴斯遞了帖子過來,說是麗人坊排了新舞,邀魏熙前去點評。
魏熙聽了,想著閑著也是無趣,便換了衣服,往麗人坊去了。
麗人坊前那株槐樹依舊站的穩健,一串串白花開的正爛漫,散發著清甜的香氣,陽光照在花葉上,竟有些綽約多姿的意思。
魏熙繞著樹走了一圈,卻聽裴斯道:“公主好端端的繞著它轉什麼?”
魏熙看向正舉著傘,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兩步之外的裴斯:“我總覺得這株樹不長了。”
裴斯勾唇一笑:“槐樹長得慢,這株樹又有年歲了,單憑看,自然看不出什麼。”
魏熙點頭:“你可知它多大了?”
裴斯拍了拍樹幹:“反正比我大。”
魏熙白了他一眼,抬步就向麗人坊行去,方出了樹蔭,頭上便被一把傘罩住了,魏熙側頭看向替她打傘的裴斯:“就這幾步路,你拿把傘出來作甚?”
“自然是給公主遮陽的,公主不是最怕曬嗎?”裴斯說罷,有些惋惜的看著魏熙的臉:“臉都曬紅了,出去半年,公主竟連這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