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瀲聞言,將書放下:“外面亂糟糟的,若是出了什麼事就不好了,你先在宮中歇一晚吧。”
馮氏聞言,眸色一暗,也溫言道:“是呀,阿熙就歇在宮裡吧,免得我和你六哥擔心。”
魏熙搖頭:“大晚上的,何必再讓宮人白白勞累一趟。”
泉石看了魏瀲一眼,適時道:“公主體恤是宮人們的福分,只是奴才自作主張,已經命人將鳳陽閣給公主收拾出來了。”
魏瀲亦道:“既然他都準備了,你便在鳳陽閣歇下吧,那裡一直空著,還和你當年住時一般。”
馮氏看著這對一唱一和的主僕,心明明已經涼的透透的,但還是忍不住再添一分恨意。
住在宮裡?這一住怕是方便了他們來往。
魏熙見已經安排好了,便也不再拒絕,囑咐了魏瀲好生歇著便往鳳陽閣去了。
當魏熙進了鳳陽閣時,便好似回到了五年前,她停住腳步,站在門口往裡看,裡邊不論是佈局桌榻,還是器物擺設都與她當年在此居住時一模一樣。
唯一有些差別的,也只有床上綿軟的被褥。
屋內已經燃起了地龍,燻了她慣用的香,暖融融,香噴噴的,可魏熙的腳步卻不知覺往後挪了一步。
見了宮人詫異的眼神,她才停住,若無其事的往鏡前坐下。
她看著鏡子中那張清妍嫵媚早已不複少時稚嫩的臉,昨日在獨春榭生出的古怪之感又在心中盤亙起來。
魏瀲是不是對她太好了些。
不只是這兩日,便是以往,魏瀲對她都是旁人無法比擬的。
魏熙抬手摸向自己的左頰,這是魏瀲方才碰過的地方,他們自幼親近,像是捏鼻子、敲額頭,這些親暱的小動作她早就習慣了。
可如今,魏瀲對她遠不止這些了,試問,天底下有幾個兄長會摸妹妹的臉,會握妹妹的手?
這些年,對於她與魏瀲的各種謠傳始終是有的,她一直不曾在意過那些捕風捉影,無中生有的事,可眼下看來欲要捉影,那也得先有影。
魏熙撫在臉上的手緩緩收緊,直到感覺到輕微的刺痛才將手放下,自鏡中看去,潔白如玉的頰上已經留了幾個月牙似的指甲印,如白璧生瑕,很是刺目。
魏熙抬手,想要將頰上的指甲印抹去,可直到搓的面板發紅,那幾個印子也沒消。
魏熙頹然放手,怪她遲鈍,以往如何暫且不論,可自從這半年,魏瀲坐穩帝位後,行事便越發露骨了,可她竟如今才有所察覺。
魏熙雙拳緊握,再這樣下去,魏瀲遲早……
可是她又該如何,魏熙頹然靠在桌上,果真,皇家的同胞情都是閑來無事擺出來看的。
因著有心事,魏熙一夜輾轉反側。
而與她因同一樁事而難眠的還有皇後馮氏。
馮氏聽了風竹從太醫嘴裡撬出來的東西,面色越發晦暗。
原來陛下竟傷的這般重了。
她想著,又嘲諷一笑,也對,捨身相救嘛,哪管什麼重不重,還能留下一條命就算好的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想法子斬草除根,那般深的妄念,僅一張臉又算得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馮氏也真是夠糟心的,丈夫喜歡小姑子……
如果是我,那必須不能忍呀!!!絕對要成全他們呀!啊哈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