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德之搖頭:“臣已經給晉王殿下包紮了,可心口取血兇險萬分,請陛下恕臣無能。”
魏熙眉梢一挑:“三哥不是讓駱太醫幫他取血嗎?駱太醫行醫多年,又得三哥信任,應當有分寸才是。”
皇帝面色一沉:“是三郎讓你取血的?”
駱德之應是:“是臣辜負了殿下的期望。”
魏熙沉聲道:“三哥行事妥帖,雖救父心切,但也不會不顧及自己的性命,讓阿耶傷心,既然選你就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現在三哥卻成了這副樣子,你何止是辜負了三哥的期望。”
駱德之神色不動,對皇帝叩頭:“請陛下賜罪。”
魏熙看向皇帝:“阿耶,這太醫定是有蹊蹺,為了三哥和阿耶的龍體,還請阿耶徹查。”
皇帝看著榻上躺著的魏濟,有些脫力,雍王扶著皇帝,道:“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讓三郎醒過來。”
皇帝似是對太醫們失望了,他看向褚玄貞:“褚仙師可有什麼方法能救醒三郎。”
褚玄貞道:“晉王殿下傷了心脈,貧道可用藥讓他蘇醒,但旁的……”
皇帝眼眸輕瞌:“那就用吧。”
褚玄貞聞言,從袖中掏出幾個瓷瓶看了看,最後從一個青色瓶子裡拿出一粒丹藥喂給魏濟。
旁人見了都看向吞了丹的魏濟,唯有魏熙依舊看著褚玄貞,他正將瓷瓶一瓶一瓶的收回去,動作仔細,一點高人的灑脫風範也無,讓人忍不住懷疑他身上到底有多少藥瓶。
褚玄貞察覺到魏熙在看他,抬眸回視,魏熙神色不變,慢悠悠移到俞尋身上:“俞仙師方才和血一起喂給阿耶的丹藥似有奇效,不如拿出來給三哥也吃一粒。”
俞尋心中一緊,搖頭道:“那只是回魂丹,晉王殿下便是用了也不管。”
魏熙下頜微抬:“仙師緊張什麼,莫不是覺得三哥當不起這藥,藏私了?”
魏熙說著,神色轉厲:“三哥對你的話深信不疑,你如今卻連一粒丹藥都不肯拿出來,可對得起三哥的信任?”
皇帝雖年邁,但心思依舊敏銳,他的視線在駱德之和俞尋之間掃了一圈,魏熙平日裡雖有些嬌縱,但心思也是縝密的,她先後提及魏濟信任兩人,怕是另有深意。
皇帝眸色一沉:“將丹藥拿出來。”
俞尋眼皮一顫,告罪道:“稟陛下,那丹用料珍貴極為難得,已經用完了。”
“用完了?”皇帝神色越發鋒利。
魏熙笑道:“無事,沒了丹藥,俞仙師將瓶子拿出來也行,太醫署的蘇太醫於識藥一途可謂是造詣非凡,就算藥材不好尋,他也能想法子找出藥效相近的替補之物。”
魏熙說罷,扭頭看向倪杭:“眼下這個時辰阿耶的藥應當也要煎好了,你且去迎一迎蘇太醫,莫耽擱了給三哥診治。”
倪杭聞言看向皇帝,躬身請示:“陛下?”
皇帝抿唇不語,對他擺了擺手。
倪杭見狀,快步往外走,俞尋看著倪杭的背影,心中發虛,連帶著袖中手都有些發顫。
正待此時,只聽宮人喜道:“殿下醒了?”
皇帝和魏熙聞言看向魏濟,魏濟對皇帝微微一笑:“阿耶無事兒子就放心了。”
皇帝沉聲道:“你這又是何苦。”
魏濟氣力不濟,聲音愈發低微了:“阿耶不只是兒子的阿耶,更是大夏的君主,為孝為忠,兒子都應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