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凝視著蔻孃的眼睛:“你想進宮?”
蔻娘搖頭:“現如今陛下寵愛公主,公主是再順遂不過了,公主不如想想以後。”
魏熙聞言,忍不住就要笑了出來,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貪心的人,既想攀附權貴,又想尋個年輕好看的,最好笑的是明明眼裡的慾望明晃晃的都藏不住了,還非得打著為了她的旗號,真是無恥之尤。
魏熙到底是沒能笑出來:“那你覺得以後會是誰?”
蔻娘謹慎道:“奴婢見識淺薄不敢下定論,不過聽人說,寧王殿下如今非同以往。”
魏熙聞言輕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蔻娘不明就裡,只得聽命起身告退。
蕤賓蹙眉看著蔻孃的背影:“公主就這麼放她走了?這舞姬不老實,若是留著怕是會生禍端。”
魏熙神色淺淡:“有柳麗妃在前,怕是存了效仿心思的不只蔻娘一個。”
“那公主是想順水推舟?”
“我沒興趣往父兄身邊送女人。”魏熙拾起一朵梔子放在鼻端輕嗅:“她們心思浮動,也該好好管一管了。”
她說著將手中的梔子插在蕤賓發髻上:“正好這些日子我得閑,也有閑心給他們定定性子,免得以後連歌舞都看不盡興。”
“下個月公主就閑不得了。”
魏熙聞言往外看去,見拿著一沓紙張的陳敬進來了。
魏熙問道:“出了什麼事?”
陳敬將紙張放在魏熙身前的案幾上,輕聲道:“溫軋葷要來長安了。”
魏熙一頓:“溫紹延還有多久回來?”
陳敬道:“應當快了吧,他是外孫又不必守孝。”
魏熙靜了片刻,喃喃道:“他是鄒衍養大的,情分非比尋常,若是想結廬守孝也是可以的。”
陳敬眸色一凝,終是問道:“可要差人給他傳話?”
魏熙搖頭:“罷了。”
她說罷看向案幾上的紙張:“這是什麼?”
陳敬答道:“這是書院裡的學子們這些日子寫的文章,嶽先生看了覺得頗有進益,便差人給公主送來了。”
魏熙抬手翻了翻,一目十行的看過:“不錯,都能入眼了,眼下是誰教他們寫文章?”
“是林娘子和楊先生。”
魏熙微微一笑:“這林藏秀,怕是嶽先生都沒有她對那群學子上心。”
陳敬將被魏熙剪下的梔子放進花盆裡,這是魏熙慣有的習慣,今天卻忘了,看來方才定是有什麼惹她不快了:“她是女子,總要想法子讓自己站的更穩些。”
魏熙看著被雪白花瓣蓋住了的泥土,落瑛落葉的最是養花,她忘了這是哪個花奴說的了,這麼多年一直照做,卻也不知管不管用,只是覺得落葉歸根,也好過被隨意丟棄染了汙穢好。
她道:“林藏秀雖變得機靈些了,卻還是有真心的。”